而现在绝笔信不见了踪影,狱卒的手指又断了,而这个关押朝廷钦犯的牢房时是不准放任何坚硬的东西。很容易想到,在这个遍地都干草的牢房里,最锋利的就指有骨骼了,最容易使用的骨骼,就是牙齿。
狱卒失去的食指与中指,这两个手指正进做抠和掏最灵活的手指。可以想见是太傅真以为这封信是重要证据,想要赶快销毁这块白绢,从而用闪电般的速度吞下了它。
狱卒一急上前想要把白绢抠出来,太傅情急之下将他的手指咬下与白绢一起咽进肚子里。这样一来,太傅中毒身亡,狱卒由于接触了白绢,也中毒而死了。
副管吏用洞悉一切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心想:“这不是一个完美的案件结尾吗?接触到白绢的三个人都死了,两个是曾经串通一气图谋造反的钦犯,一个是利欲熏心,通风报信的狱卒,三人各怀鬼胎终于同归于尽。”
“只要把这个案情展开,再稍加润色那将会是非常合理,又能服众的理由。就算是皇上回来,追问起来,责任也都可推到死去狱卒身上。反正死无对证,他又亲手把有毒的白绢给了太傅,从这一刻起,他便与此事再也脱不了干系了。”
这时,医官发现了被太傅尸体压在身下的一张空信封,信封上写着几个大字:“王充北绝笔。”他把这个信封呈给副管吏。
副管吏看到信封故作惊讶地说:“王充北绝笔?难道王充北是自杀的吗?他死前把这么重要的一封信交给了狱卒,难不成狱卒与他早就有交往?”
“悬榔府里最重要的两个钦犯一天之内双双毙命,此事事关重大,我等还不宜太早下结论。如今管吏大人去隆康宫回话去了,一直没有回来。我等还是将牢房保持原样,一切等管吏大人回来再做定夺!”
副管吏这几句话说的义正词严,让人难以反驳,纵然在场之人心中有些疑问,一时也无法说出。因为皇上一早就传旨回来,说他要亲自审问这两个朝廷钦犯,可是如今皇上还没见过这两个人,这两人连一份像样的口供都没留下来就被人给毒死了。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他如何能不大发雷霆俗话说:“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现在悬榔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得由管吏大人拿主意,下面的人说什么都不合适。
副管吏一见周围人全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便招招手说:“我等快快从这里出去,把这两人的死亡原样保持好了。等管吏大人回来查看!”
从牢房里退出的时候,副管吏得意地回头瞥了一眼,心想:“人就算死了,胃也还在消化,不出一个时辰,白绢在胃液的作用下就会面目全非,上面的字迹完全被毁掉。到时候就算是仵作解剖尸体发现了白绢,只能验出有没有毒却看不出来上面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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