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尸体还算新鲜,就剖开熊皮,把他身上的油脂刮下来,准备以后点火用。这里的木头都太潮湿了,若没有油脂,只怕很难引燃。”
净尘话音刚落,侍卫便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从布包里抓了一块熊油往嘴里塞。那白呼呼的东西想必味道不怎么样,可是侍卫翻着白眼也要把它吞下去。
坐在离侍卫不远的李嬷嬷,脸上的神情非常复杂,她犹豫了一下,也走过去,掏出熊油吃了起来。
旋波吃惊地看着他们两个,犹如见到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她靠到净尘旁边低声说:“大师,你说这两个人是不是失心疯了。这样白腻的油脂他们怎么吃得下去?”
净尘瞥了他们一眼,平静地用手中的木棍拨着熊熊燃烧的篝火:“他们这么做是对的,在这样深的地底,不知我们会被困上多少天。多吃一点东西,就能多扛些时间,出去的希望也就大些。”
旋波没有说话,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了。此时她就着火光这才看清,净尘之前为了击碎西玄石,用尽全力打了三拳,虽然最终打碎了石头,可他的手也受到了重创。
净尘右手手背已经有地方露出了白骨,刚才去寻找柴伙时想来也不是一帆风顺,手背上又多了几条新伤口,鲜红的血肉都翻了出来。只是伤口边缘的血迹已凝结成了紫红色。
旋波看着,心着感觉像是自己的手上被划了几道大口子一样,说不出的难受。她轻轻的抬起净尘的手。
净尘的吃了一惊,想要抽开手,却被旋波一下子揽紧了。她抬头看着净尘认真地说:“大师,你现在是我们大家的主心骨,顶梁柱,我们都指望着你带我们走出这里呢。”
“保护好你的身体才是现在最重要的,所以请你不要动,我来给你包扎。你的手受伤很严重,这里又很潮湿,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很可能会感染。若到了那时,我等遇到了危险,谁来保护我们,谁来为我们再去探路?”
净尘看着旋波清澈见底的眼睛,知道她说的都是实情。在这新的绝境中,谁的本事大,谁的责任就大。
是他将这些人带入铜宫的,本想使他们免受歹人的残害,却没想到令他们陷入更为危险的境地。
如果他们没有被带进来,也许只是受些皮外伤,断胳膊断腿。但是现在,生的希望渺茫,死的机会却是大把。而且死在这无人知晓的地底,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找到他们的尸体,待到来年清明,纵然有亲人想祭奠他们,都不知要往哪个地方叩拜。
真是比砍头还要悲惨千百倍。
想到这里,净尘不由得无奈地咬了下嘴唇。这都是因他一念而起,初衷虽好,结果却是与本意背道而驰。
净尘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们送出去。
旋波见净尘不再拒绝,就从腰间取下一条一寸宽的凤仙粉素丝绦,这条丝绦很长,足有三尺。旋波就把净尘的手放到自己膝上,先取下头上的金簪子放在火上烤了烤。
待温度降下来后,再用簪子帮他挑走伤口中的木屑和尘土,直到确认他伤口彻底干净后,才用丝绦细心地替他包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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