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天,内府局那边也没有消息,允央让饮绿去问过一次,郑掌事的态度有点讳莫如深,饮绿自然无辜地吃了一个软钉子回来,坐在屋子里生了好一阵闷气。
“娘娘,您说,现在怎么这样人心不古呢?李掌事好歹也是和她一起共事了十几年,纵然有万般不是,逝者为大,她也不能这样爱搭不理的吧?”饮绿撅着嘴,手指使劲绞着手里的帕子。
允央无奈地垂了眼睑,纤长的一排睫毛轻巧地跳动了:“你也不必这样生气。现在正是浣洗局的多事之秋,郑掌事现在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活,而要时不时提防内府局因李掌事之死一事而降罪于她。在这种情况,她心情急躁说话不中听也在意料之中。”
饮绿想了想,眉间的怒气散了不少,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那也不能这般无动于衷吧?李掌事都死了好几天,连是自杀还是被人杀得都不知道,她也不过问,真是太冷血了!”
允央听罢,也微微摇了摇头,她缓缓坐在饮绿身边道:“此事恐怕不会有人在意什么水落石出了。李掌事不过是这里一个普通的宫女,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却无亲无故,去世之后多半也是和这个月去世的其他宫女葬在一处,墓碑上只写上李氏宫人四个字,连名字都没有。”
饮绿在长久地沉默过后,感慨地说:“直到今天奴婢才知道那天您不管不顾地任由刘公公将奴婢带走,说实话,当时还对您心存不满,可是直到此时此刻,才知道您那时候的良苦用心。”
允央听罢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鬓角的碎发道:“你不要想多了。一切都是机缘巧合,说到底还是你与杨左院判有缘。”
饮绿这时低了头,嘴角浮出个柔和地微笑:“哪有什么缘不缘的,他不过就是一个脾气有些古怪的老头子罢了。”
允央看着她的表情,眉梢一挑:“怎么,想他了?”
“哪有的事!”饮绿有些羞涩地横了一眼允央:“您又取笑奴婢。”
接着饮绿站了起来,故意岔开话题说:“娘娘,看您每天都在这里画着花样子,可是已完成了?”
允央见她不愿多提杨左院判,也不勉强,就顺着她的话说:“算是完成了吧,一会刘福全会过来取走拿到长信殿。你绣功好,眼光又不错,来给本宫看看,有哪里可以完善的。”
饮绿认真地拿着花样子看了起来,过了一阵子后说:“娘娘画的飞龙与内府局献上来的一比,高立现,多了一股大气魄,少了一些匠气。”
允央也看着画好的样子道:“你是在婉转地说本宫画得不够精致吗?”
饮绿一本正经地回答:“精致固然好,但却不可让人感到呆板与繁琐,适当的留白更是让这样纹饰有了可以呼吸的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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