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派胡言,恬不知耻!”
宣德殿里,赵元坐在紫檀雕夔龙捧寿纹宝座上,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御案,发出“砰”的一声。
空旷的大殿里,只有崔琦一人身着朝服恭敬地站在那里。他见皇上动了怒,一时也紧张起来,于是拱手道:“皇上,南嗣王与鸿国公在可以将隐遁贼人一网打尽之时选择了按兵不动,让这些已穷途末路的贼人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但是就算如此,这些隐遁贼人也难再翻身,只是多了一些续命的时间而已。”
赵元显然并不在意这些隐遁派还能活多久,他再意的是前方的战事,以及取胜后朝廷当中的格局将发生怎样的变化。
现在南嗣王与鸿国公已是位极人臣,如果消灭隐遁派又是他们获得头功,那之后就算是没有像隐遁派这样的心腹大患出现,赵元作为大齐国君,也少不了会被他们掣肘。所以根本不能等到他们搬师回朝,赵元必须找到另一股力量,与南嗣王与鸿国公一派抗衡。
想到这里,赵元剑眉一扬,问道:“已到了消灭逆贼的最后关头,南嗣王与鸿国公的这个态度令朕费解,崔爱卿在边关多日,你倒有什么高见?”
“皇上,但凡臣子行事倦怠,对圣旨阳奉阴违,多半是心中未存臣子的忠心。他们想要用手中的军权为自己获取更大的利益。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他们因为对隐遁贼人作战勇敢而位极人臣,如今隐遁贼人就要被消灭殆尽,他们也就开始在心里计算小九九了。他们想的不是怎样替皇上分忧,而是怎样保住他们手里的兵权,头上的乌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行动迟缓,应对犹豫也就可以说得通了。”崔琦认真分析说。
“哼。”赵元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冷笑了一声。带兵多年,这点小伎俩,赵元如何能不清楚?只是,战局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隐遁派被逼到了北疆的裂爪荒漠之中,若是南嗣王与鸿国公这支队伍找借口屯兵在边城修整不出,就算赵元从洛阳再发军令,他们也能以天气恶劣,将士伤亡重大等理由来搪塞朝廷,拖延时间,为隐遁派争取到喘息时间。
只要隐遁派恢复了元气,那么已到穷途末路的他们,一定会大举反扑,到时候,南嗣王与鸿国公又可以用这个借口向朝廷要钱,要兵,要官职。若是朝廷不能及时满足他们的要求,只怕他们又要故伎重施,再次懈怠应战,令本已无生机的隐遁派多了些回转的余地。
崔琦见皇上一言不发,忧心重重,就知此刻皇上心里一定左右为难。作为臣子,对于战局的微妙变化,朝堂之上的权力制衡,他虽不如赵元那样了然于胸,但是大致的走势还是的。
为了打破赵元的沉默,也为了关键战局的推进,崔琦终于下了决心,冒着触犯天颜的危险要推举一支可以帮大齐消灭劲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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