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头饮了一口茶:“还有呢?”
“还有……”李院令上的神情似是阴晴难测,心里有些没底起来:“还有,就是道长说,既然此参幻化成青羊,那就请用药之人在服药时身边安排一位属羊的亲人,方能使此参的功效顺利运化在人体之中……”
“啪”,赵元下手不轻不重地把茶盏放回紫檀炕桌之上:“原来如此。朕只道今天咳疾好转,皆是因为李爱卿神医妙手,却不知是因为一只青羊在道观里转了一圈。不管怎么说,朕的咳嗽总归是你治好的,朕自然不会亏待你。你的话,朕明白了,你先回去,等着接旨受赏吧。”
李院令听了赵元的话,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的神色,反而显得惴惴不安。他低头谢恩之后,便慢慢地退了出去。
听到李院令已经走远了,允央轻摇着白雀翅翎毛缀红绒球桃形扇从黑漆洒螺锢描金龙戏珠纹的屏风后款款地走了出来。一见到赵元沉着脸坐在那里,允央却先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赵元本来阴沉着脸,一见允央站在那里笑得如弱柳扶风,神情自然而然地放松了下来。
“人家都算计到朕的太医院了,你还有心思笑?”赵元有些无奈地摇着头。
允央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人家故事编得精巧,却是臣妾闻所未闻,再加上李院令说的认真,臣妾在屏风后一度还以为是真的。”
赵元没说话,只是冲她拍了拍大腿,让允央坐到自己怀里来。
允央红着脸左右见此时大殿里并没有外人,才乖乖地走过去。
赵元拥着她,用下巴轻蹭着允央柔软的发髻,低沉地说:“刚才的事,你是怎么
允央心里一惊,知道此事有关朝政,自己断不能随意发表意见。但是赵元此时语气恳切,流露着无限信任,若是自己一味推诿,或会让他觉得索然无趣。于是思前想后,允央轻抚着赵元的胸口柔声道:“若说该不该迎回北方的亲人,皇上自然会斟酌这位亲人的忠心与能力,最后无论怎样决定,都是认真考量的结果。不过,皇上一向情意深重,赤诚待人,北边的亲人若是对大齐真有功劳,皇上定不会忘记他们。”
“至于那位属羊的身边人,皇上应比臣妾更加了解她。她在您身边日子也不短了,您若觉得她桀骜难驯,那便多冷她些日子,若是您觉得惩戒已可,那便还她自由。没准真如李院令所言,她能让您所服药中的沙参增加运化效果。”
赵元听罢不治可否地笑了两声:“你的话听着中肯,实则却是向着他们。也不知你是真大方,还是不会算计呀?”
允央仰头:“皇上这话说得讨巧。您心里早就有主意了,何必还来大费周章地来问臣妾?既然问了,臣妾便只是说些顺水推舟的话,您又不满意?您可让臣妾怎么办?”
赵元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呀!宽容温顺总是对别人,伶牙俐齿留着给朕,朕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你便认真起来。”
允央耸了耸鼻翼:“皇上,大齐正是用人之际,南嗣王与鸿国公手握重兵被困在裂爪荒漠里,总归是种浪费。臣妾只是平心而论,并未加杂私念。”
赵元没有说话,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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