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所有的信件包裹都得经她的手,他们寄过来的越多,她得到的好处就越多,到时候她心情好,可以从手缝里漏一点儿给这些臭老九。
“您真是大善人啊,谢谢谢谢。”苏慧兰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
屋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着。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了,都是人精,林慧在算计什么,他们心里一清二楚,不过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林慧满意地离开了。
苏慧兰展开信看了一下,是儿子寄过来的,就是一封平安信。
季淮延也知道书信会有人检查,也没敢写找到姑奶奶了,就向爸妈报了个平安。
看到他们一切安好,苏慧兰也放下心来。
翻到第二页,苏慧兰愣了一下,虽然和儿子的字迹很像,但儿子写字时习惯在结尾处停顿一下。
苏慧兰仔细瞧了瞧,这不是儿子写的。
就像小学生写日记一样,内容很杂:今天上山挖到了几株土豆…屋里面有好多蜘蛛,今天出门捡了一分钱,今天感冒了,吃了点儿治疗感冒的药。
苏慧兰一脸疑惑,等季承才回来时,苏慧兰将信递给他看。
季承才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同,他用手在信纸上圈出几个字,示意给苏慧兰看。
土豆,里面有,钱,治疗感冒的药。
这些字就像是笔墨快没水了一样,写的断断续续,和其他的字明显不一样。
苏慧兰向丈夫递了一个眼神,这是谁在帮他们呀?
季承才轻微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淮延在那边估计是遇到贵人了。
那他也就不担心他们了。
季承才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草药捡起来,藏好。
他们现在正缺感冒药呢,山上白雪皑皑,他去了一趟也没有收获。
季承才拿起土豆,嘴里说着:“这土豆都烂了,我扔了去。”
等到了屋外,季承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将土豆掰开,里面果然有东西。
季承才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用雪搓干净手,小心翼翼地揭开上边的油纸。
这是十块钱?
季承才激动地手都在颤抖,将另一个土豆里的钱也取出来,钱藏到了衣服里。
有了这些钱,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
一九七七年六月,不断有人得到平反的消息传来,牛棚这些人也看到了曙光。
村民们对他们态度也有了不同。
林慧提着一篮子青菜过来,笑着说道:“苏姨,我过来给你们送点儿东西。”
苏慧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这一声“苏姨”喊的是她,心中瞬间警惕起来。
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林慧又耍什么坏心眼呢。
“苏姨,说起来咱们还是同乡呢。”
苏慧兰敷衍道:“是啊。”
林慧就像是唠家常一样,故意说道:“哎,我爸妈不重视我,还故意将我的年龄改大了两岁,我实际是六零年正月初一出生的,那一年我爸妈回老家过年,我妈提前发动了,就在东云县县医院生下的我。”
苏慧兰听到东云县县医院,神情有些恍惚。
林慧偷瞄了她一眼,硬挤出两滴眼泪,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我爸妈都不待见我,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看到您就感觉特别亲切,之前我婆家阻拦,不让我和您接触,所以只能在暗中帮您,希望您不要怪我啊。”
苏慧兰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林慧是什么意思?是在暗指她实际上是他们的女儿吗?
这些信息,稍微用心就能打听得到。
她女儿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冒充的。
呵,她又不傻。
苏慧兰将被子抓过来,抱在怀里,打算来个装傻充愣:“闺女。”
林慧心中一喜,这是成了?
那些信息确实是她听别人说的,她爸妈是彻底放弃她了,自她下乡以后,一封信都没给她寄过。
哼,她也没有这样狠心的父母。
虽然来的时候,她手里有点儿钱,但很快就花完了,为了能更好地生活,她想办法嫁给了支书的儿子。
这只是权宜之计,她可不想一直留在农村。
从得知那些下放的人开始平反的消息,她心里就有了主意,那就是冒充苏慧兰的女儿。
等他们平反了,她就可以跟着他们一块回城了。
季家人都有本事,苏慧兰她娘家也有权势,到时候自己成了他们闺女,那可有享不尽的荣华。
林慧哭着喊道:“难道您真是我的亲妈?”
她那一声“妈”还没喊出口,就看到苏慧兰从她身边径直跑了出去,低头冲着被子喊:“女儿”。
林慧气得面容扭曲,一脚将篮子踢翻,咬牙切齿地骂道:“死疯婆子。”
林慧深吸了一口气,没关系,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
从那儿以后,林慧就天天过来,有时候拿些野菜,有时候拿着干柴。
苏慧兰靠着装疯卖傻,将东西都给她扔出去。
她用实际行动证明,林慧就算是来一百次,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