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在得悉他们的遭遇后,所有北方血岩的亚人族都自发前来参战了!
当暴鹰族张开双翼饱饮长风,翱翔在高空上时刻监视着半人马的去向;当长着一身尖锐骨刺的恐鳄族与牛头人并肩列阵,形成半人马无法撼动的防线;当狼人族骑着座狼潜伏在山坳中截断半人马的归途,半人马就迎来了不可承受之重。
那一场战事,足足有四千多只半人马被杀死在牛头人领地的边缘。
那一年整片丘陵都变成了红色,且因为有了半人马的血肉灌溉,就连荒芜的沟壑中都长出了茂密欣荣的花花草草。即使在今天,在半人马一些部落里,依然还有人在传唱着关于这场战争的悲伤歌谣。
此战过后,半人马族就很少接近牛头人的领地。
因为它们不仅劫掠不到任何东西,还要迎来丧命的危险。
而牛头人也几乎没有进去草原袭击半人马。
没办法,所有北方血岩的亚人族部落族的当务之急是恢复族人数量,为日后重归故地积攒实力,而不是深入草原开启无休止的战争。
两个种族的战争就这样停滞了下来。
但是仇恨没有平息。
双方只要有机会,就绝对不会对方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这就是亚特伍德此行前来的缘由。
半人马可汗朱利尔斯,需要他说服牛头人放下仇恨,与半人马族一起立下互不侵犯的誓约。
毕竟,如果它想吞下条顿带来的大礼,从容进入帝国北方,那么,它就要先确保在大举南下之前,留在草原上的妇孺不会迎来亚人族部落的屠刀。
无需质疑亚人族部落有没有这个实力。
在一日可扶风翱翔数百里的暴鹰族面前,在草原的半人马没有藏匿之地。
更不要质疑亚人族会不会出兵报复,性情异常固执、只认死理的牛头人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而北方血岩的亚人族各部落也不会拒绝牛人头并肩作战的请求。
至于,牛头人等亚人族部落是否会假意允诺双方和解,然后再趁着半人马倾巢南下后出尔反尔嘛~~
朱利尔斯不需要担心。
亚人族部落没有像人族一样信奉神明,而是祭祀着自己种族的先祖。
对比人族将信仰当作统御的手段、在需要时可以更变信仰不同,亚人族部落以先祖名义做出的誓言,宁死都不会违背。
因为半人马族也同样如此,一旦以先祖名义发誓了也不会违背。
又或者说,没有被纸醉金迷腐蚀、没有参杂着权利龌蹉的纯粹信仰最是虔诚,哪怕是互为仇雠都能放心信赖。
“如果牛头人以及其他北方血岩亚人族部落以先祖的名义,立下不再与半人马族为敌的誓言,我,朱利尔斯·撒克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最伟大的半人马可汗,也将先祖的名义起誓,从此半人马族不再对牛人头发起战争!不会再靠近他们领地外两百里的范围!并且给予他们三千匹骏马和三万只羊作为礼物!”
这是条顿启程前来牛头人领地之际,朱利尔斯许下的条件。
三千匹骏马和三万只羊,对于北方血岩任何一个亚人族部落而言,都是一笔很可观的财富,可以通过伊顿家族换回来无数物资的货物,但无法让条顿有把握说服牛头人。
持续了两百年的战争,延续了数代人的血仇,哪有那么容易释怀?
尤其是,牛头人这个种族素以固执著称!
或许,对半人马的仇恨早就刻在他们的骨子里,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甚至是信仰......
但亚特伍德必须要做到。
为了向米尔斯皇室复仇,为了让条顿的旗帜再次飘扬在北方,他别无选择。
太阳慢慢靠近草原的天际线了,余晖给亚特伍德披上了金黄甲,却抹不去徘徊在他心里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