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绽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我兄长怎么了?”
“四小郎君的性子与二娘子相仿,都绵软。二郎君又常年不在府里。几次说亲,到了最后,对方都反悔了。后来听说,是余家大娘子记恨您坏了她的名声,所以也要坏了四小郎君的名声。
“昨日二郎君回来,再度提出要替您兄长相看亲事。外头立马就有了是要给二娘子冲喜的流言。”
利落丫头嘴皮子也溜,三言两语便把前因后果里里外外说了个一清二楚。
真是神烦这些拿鸡毛蒜皮的宅斗小手段当成人生大事业的家庭妇女!
余绽暗暗用钟幻的口头禅腹诽,哼了一声,扬手把缰绳扔给那丫头:“叫阿镝是吧?跟上!”
阿镝眉开眼笑,脆脆地高声答应:“是!四小娘子!”
余府门房正莫名对视:如何这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疯跑过来的丫头在自家府门前嘀嘀咕咕起来还没完了?
接着就听见阿镝的称呼,各自脸色都是一变!
“谁?四小娘子?!”
“老刘,锤子。我回来了。去跟叔祖、大郎君、二郎君说一声,我先去看我娘一眼……”
余绽只冲着一老一小两个门房略一点头,脚步不停,往里便闯!
“哎哎!小娘子稍等!”
老门房急得额上冒汗去拦她,小门房也满头火星地跳脚:“四小娘子当心!”
“大胆!谁敢闯我弓坊余府!?”
入府的甬路尽头,突兀地传来一声娇叱!
“啪!啪!啪!”紧接着,便是三声弓弦炸响的噼啪声!
连珠箭!
这竟是想要我的命么!?
余绽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恨意,一瞬间,身上煞气大盛!
“砰!”
狠狠一步踏出去,余绽不退反进,双手连伸,身子一侧,一张口!
三支白羽箭,一手捏住一支,贝齿咬住一支!
绰箭最帅的姿势,莫过于此!
“哇!”
小门房顿时崇拜得几乎要扑过去跪倒,可是被老门房死死地拉住衣襟,便只来得及急声高喊:
“四小娘子回府!快去禀报二娘子二郎君!快去禀报大郎君和二太爷!”
这就是过了明路了,再有人要使手段,就要忌惮三分。
听着他这样帮着自己,又把白氏放在余简前头,余绽身上的煞气微敛。
罢了。
为了那个全心全意疼惜女儿的白氏,且先看看再说。
三支箭攥在了一起,余绽面无表情地抓住两端,双手轻轻一拗。
喀吧!
三支箭断成了六截,被随意地抛在了地上。
远处传来一声尖叫,还有骄横又恶毒的诅咒:“余四你死定了那是我阿爹从弓坊刚拿回来的新箭还没有试用完呢……”
“阿镝,我们走。”
余绽直接无视掉那个神经病,招呼了站在旁边看热闹看得满脸兴奋的丫头一声,自顾自地往前再行几步,一拐弯,向着二房所在的东院走去。
余府分三路。
中路是二太爷带着自己自幼失去恃怙的一双孙儿住着。
长房余笙有一妻一妾,两儿三女,人数众多,便占了西路整路。
二房则人口简单,余简夫妻和一儿一女而已。其中余简管着余家在北地的生意,常年不在家。
三房的郎君余策自幼体弱多病,娶妻生子没两三个月便过世了。只留下三娘子栾氏与幼子相依为命。
所以二房三房分前后院子住在东路,二房在前,三房在后。
余绽大步流星,阿镝一溜小跑。
二房那座疏阔宽大、郁郁葱葱的院子,就在眼前。
咬咬牙,硬着头皮,这就是余绽的人生最开始的那个地方,不论如何,她是逃避不开的。
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