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才来的厨娘正在试点心?和热茶一起送上来,给大伯父润润喉。”
才来的厨娘。
已经开始采买下人了。
余笙听得额上的青筋暴起,悄悄地咬紧了牙。
这是在明白地表达:我就不回去!
“六妹妹是个良善小娘子,一心记挂着叔祖的孙儿辈。便把我这更亲近的堂姐赶出了家门……”
余绽掩唇轻笑,“啊呀呀,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酸。我开玩笑的,若是说的您不爱听了,您看在我是晚辈的份儿上,可让着我些。”
原话璧还。
余笙被噎得直伸脖子。
“只是六妹妹那话,其实我是认同的。
“晨起我也跟我父亲说过了。万一呢?万一我真病了,过给家里人,可怎么办呢?那可真就要震动整个京城了。
“不若我自己留在这边悄悄观察一段时间,确认无妨了再说。”
余绽把早晨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余笙刚要张嘴,阿镝已经见缝插针地奉上了热茶点心:“大郎君整日忙碌,辛苦了,快尝尝合不合口,也垫垫肚子。”
这话说的!
余家府里难道还能缺了他的吃食?!
余笙气得干瞪眼。
“还有一层,我越发说破了罢。”
余绽端了茶碗,嗅了嗅香气,又放下,含笑看着余笙:
“我若是静悄悄地进京,静悄悄地回家,静悄悄地过日子,想必还没多少人往咱们家看。
“如今,我出来住,东西置办了大半,仆下也采买得差不多了。若这般一直不吭声下去,想必也没多少人察觉。
“可若是这个时候,您二位郎君频繁上门,然后我再搬回去。看在有心人眼里,余家可就真成了故事新闻了。
“韩大将军不是一直都看我不顺眼?这样大好的文章送到他手里,他能有个不写?怕是连咱们家八百年头里的事儿都揪出来说道。
“大伯父刚进军器监,官声比一切都重要啊。”
八百年头里还能有什么事?
余绯的事?
还是余绮的事?余绫的事?!
巴掌换成了刀,一刀插不死还有第二刀、第三刀!
余笙呼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余简淡淡地看着他:“阿兄,是要回去了么?”
啊哟!
联手怼余大郎的时候,便宜爹总是这样给力!
余绽开心地把自己中午试过还觉得不错的一碟桂花糕往余简那边推了推,就像是在奖励他一般。
“以前我总觉得小四的拳头硬,后来发现小四练了一手好箭法,如今,竟然连词锋也修炼出来了。呵呵。”
余笙冷冷地看了面前一致对外的父女俩一眼,抬起了手,想摔袖子。
余绽立即抢着道:“既然大伯父要走,我也就不留了。毕竟我这观察期还没过,谁知道会不会过给谁呢?而且大伯父以后也不必总来,不然还不定传出什么闲话呢。”
袖子摔了,可惜被余绽清脆的说话声盖了过去,完全没达到效果。
“父亲留下吃饭吧?新来的厨娘还会做西齐那边的菜,我让她露两手。”
余绽不遗余力地在余笙余简两兄弟之间制造着嫌隙。
“好。”余简一口答应,完全无视掉余笙黑如锅底的脸色,甚至还抖了抖袍子,翘起二郎腿,先拿了一块女儿刚才推给他的桂花糕品尝。
余绽笑容可掬地起身:“我送大伯父出去。”
气得快要跳起来的余笙哼都懒得哼,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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