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新的心头狂跳。
小娘子最伤心的时候,叫她的名字,不是后来改的又新,而是自己在宫里用了十六年的日新。
这个名字是当年把自己拨到小公主身边时,太后娘娘亲自给她改的。
“小娘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新从余绽的双臂间勉强挣脱,追问道。
余绽不答,只是依旧抱着枕头呜呜痛哭。
“婢子听说过,您上回这样哭法,是因为,思念母亲?”
又新试探着过去拍抚着她的肩背。
余绽伤心地摇头。
她娘目下并不好,可她却不能时时陪伴在侧、膝前尽孝……
嗯?
余绽忽地坐了起来。
母后娘娘说了,要让她每天都去梨花殿?!
“太后娘娘说,梨花殿空得慌,让我,每天这个时辰,过去陪她!”
余绽呆愣愣地,继而惊讶地张大了嘴:
“太后娘娘让我每天都进宫去陪她!?”
又新也微微一怔,然后好笑起来:“这是太后娘娘对您莫大的恩宠。
“别说外命妇了,便是宗室之内,面子最大的绿云郡主、性情最讨喜的忘忧郡主、相貌最出色的芙蓉郡主,在梨花殿可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您该高兴才是。”
余绽低下头,在床边摸了帕子擦泪,然后随手扔到一边,嘴里哼道:“我当然高兴了……”
“您这大哭已经传开了。若是有人问起,您该怎么说?”又新叹口气,看着她。
这个小娘子的脾气若说不好,却又事事处处聪明通透。
可若说她懂事乖巧,她却肯定不是,必得算到性情古怪那一队里去才好。
这个样子,跟落水前的长公主,真是一模一样。
让人有的挠头啊!
“嗯——太后娘娘这样抬举我,我娘却看不到了。我为这个伤心的。”
余绽抬起头来,心里的确涌上来一丝伤感。
去了的白氏是真心疼爱自己,若是能让她进一趟皇宫,请母后娘娘赏她些荣光,也许能弥补自己一点占了她女儿名分、却未尽孝道的愧疚之心……
“既然如此,小娘子进宫得了太后青眼一事,该告诉温雒坊一声了吧?”
余绽前脚走,后脚又新就想起了这件事,后悔之余,却又觉得还是跟余绽商量了再说。
毕竟两边的关系到底该怎么处理,得看余绽本人的意思才对。
果然,余绽气哼哼地一挥手:“告诉什么告诉?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
将萧韵入宫一事备细跟又新说了,恼道:
“我就知道他会坑我!却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我不想沾萧家!他还非要把我拽去萧家的宴席。
“谁知道席上有什么鬼人在等着找我的麻烦?我又不是他萧家的仆役!”
这话说的!
余家得萧家的恩惠最多。如今萧韵又这么担心你入宫会被找茬,飞马跑去护着;你倒好,不仅在皇后太后跟前几乎要怼死了他,还这样嫌弃人家?
又新无奈地摇了摇头,温声问道:
“既然如此,小娘子想好一时余家诸人来了,要怎么应对了么?”
“应对什么应对?宫里的事情不能往外乱说,这个规矩难道不要守的?我只跟他们说一句我后天还要进宫,他们自然就老实了。”
余绽提到这个野心勃勃、一心往上攀的余家,就满脸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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