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绽满面好奇,“太后娘娘,是您年长,还是陈太妃年长?”
“我大。我比太后娘娘大四岁呢!”陈太妃掩着嘴轻笑。
余绽好似更加迷惑了,但过了一时,忽然笑着哈地一拍手:“我知道了!一个是操心的,一个是不操心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太后哼了一声,垂下眼帘伸手端茶:“一个当自己是寡妇,一个不知道守寡为何物。”
这一句一说,众人的目光立即从沈太后那一身淡青色绣墨绿翠竹的软绸长袍,转向陈太妃的胭脂红抹胸内裙真紫色轻纱对襟大袖披衫,然后再不动声色地转开目光。
“这孩子是比我年轻时漂亮,让人端端的是见猎心喜。太后娘娘,”似是根本就没听见沈太后先前的话一般,陈太妃只管甜甜笑着,继续用她南越特有的软糯声音说道,
“不如您赏个恩典吧?我娘家那个大侄儿,也就是现在的南越皇太孙,已经十五岁了。不如,您牵个红线,把这余氏配给我侄儿吧?”
让余绽嫁给南越皇太孙?!
南越的那位先太子性烈如火,所以没能长久。三年前一病而去。他的长子便立了皇太孙。
若是南越不发生什么夺嫡的惨剧,皇太孙的妻子,可不就是日后的南越皇后?!
对于这天下任何的小娘子来说,这不就是日后最好的归宿?
就连椎奴听到这里,都情不自禁地看了沈太后一眼。
南越把公主嫁给大夏,大夏太后认个义女,再把这位公主嫁给南越。
南越公主在大夏做太妃,大夏公主在南越做皇后。
两国岂不是轻易地便亲如一家了?
再联手干掉军力日益衰落的西齐……
“太妃娘娘,你好厉害哦!你都嫁来我大夏二十多年了。天天呆在这后宫里,又没有出过门,也没听说南越使臣有每天来跟您请安的规矩。您怎么还能做南越的主哪?连皇太孙妃这种事,都能一言决之?!哇!我太崇拜你了!”
余绽假惺惺的程度基本上连旁边充当透明木桩子的粗使小宫女小阿监都觉得辣眼睛。
“哎哟哟!听听这张小嘴儿!挑拨离间可不是这样行的!”陈太妃眼中利芒闪过,虽然还是掩唇而笑,但说话在绵里藏了针。
余绽耸耸肩,坐在沈太后身边,又往后挤了挤,头一歪搁在了亲爱的母后娘娘的肩膀上,笑道:
“我不是挑拨啊!我就是明着讽刺你。
“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不安于室的立妾,瞧见好东西就想往自己一姓的所谓娘家扒拉。
“其实呢,她早就忘了,给人家当了妾,便是抛弃了本姓,成了人家的家奴了呢。”
这话说得,简直是无比刻毒。
别说这一位的身份是南越的公主,先帝的妃子,便什么都不是,年纪也比余绽长了二三十岁,哪里就有她这样跟陈太妃说话的了?!
满殿里,哪怕是椎奴,脸色都有些尴尬起来。
“你这个提议原本没什么不好。便是公主,日后能做皇后,也是最大的福分。”
沈太后却泰然自若,更是笑呵呵地伸手把余绽揽到了自己怀里,接着笑道,
“只是这个孩子不行。如今这是我最心爱的开心果儿,不仅要留在大夏,还得留在京城。
“不过你来的倒是正好,我正有一件事,要你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