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夫妻父女反目,在宫里大闹了一场,这个你知道吧?”萧寒问道。
“呃,知道个大概。详细的得等我们家二傻子出宫,我当面问她,能更清楚些。”钟幻道。
“之前牡丹郡主择婿一事如此草率,我便有些疑惑。所以令人去翻宁王二十年前的风流韵事。”
萧寒淡淡叙述。
钟幻却瞪圆了眼睛:“你行啊你!这都能想到!”
“宁王参加过寒亭雅集不止一次,虽然不知道我和萧家的关系,却也应该知道寒亭对萧家的态度。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对四小娘子……对沈郡主还这么咄咄逼人、有恃无恐,倒令我生了疑心。
“思来想去,他这个举动,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公忠体国、心系百姓的底子。反倒跟韩震的居心叵测如出一辙。
“太后娘娘有过一句笑话:他又没儿子,他闹腾个什么意思呢?
“我想了许久,觉得太后娘娘这个话,非常有道理。所以我就让人去查了查,他到底有没有儿子。”
钟幻捧着脸一脸兴味地看着他:“结果呢?”
“结果……查到他的确有个私生子。”萧寒好笑地看着钟幻亮晶晶的一双眼,忽然明白过来沈沉爱听故事的脾气是从哪儿来的了。
“这个孩子今年大约十三四岁。是头胎生了牡丹郡主之后,宁王便在外头流连花间,后来有一位珠胎暗结。宁王没把那孩子接回府,反而安排母子二人都离开了京城。
“这个消息我之前便隐隐约约听人说笑过,然而当时觉得,哪家子的权贵在外头没点子风流韵事呢?便没特别当回事。
“谁知这次一查,竟然被我找到了那孩子的乳母。”
萧寒看着钟幻猛地拍在一起的双手、张大了的嘴巴和亮得都快冒了绿光的眼睛,也苦笑了一声:
“可是,那乳母死了。被人一刀毙命。”
钟幻的双手成拳,砰地一声砸在桌案上:“人命如草!死在何处?”
“京郊。十里堡。”
萧寒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那地方离朱家别庄,只有二里地。”
“是朱蛮做的?!”钟幻吓了一跳。
不会吧?
那个做生意挣钱精明到了自己都自惭形秽的家伙!
倘若他竟是宁王的人,那自己和萧寒,可就要抓瞎了!
“应该不是。朱家做事一向都足足地占着个理字,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家从南越到西齐、从西齐回大夏,竟然越来越兴旺发达的原因。
“此事若是让朱蛮去做,哪怕是我坐在家中收到这具尸体,都比现在这种情形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说到这里,看着钟幻忽地闪过促狭笑意的脸庞,萧寒也顿住了。
是啊……
尸体离朱家别庄只有二里地。那附近又没有旁的什么惹眼人家。所以,这就是要栽赃朱家吧?
都已经有人出手栽赃了,那作为朱蛮的“朋友”,岂有个不尽情告诉对方、让其做好戒备的道理?!
朱蛮在京中的人脉、财力,已经决然不可小觑。若是有他助阵,别说一个韩震,便是再连上个宁王,倒也没有太大可怕的……
拉朱蛮下水,不亏,很值。
萧寒和钟幻意味深长地交换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