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淮阳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王爷,王妃和郡主这边,还是安抚为主啊!咱们谋的是大事,王府该低调些。便有任何不妥,也要悄悄处置,万万不能把众人的目光引过来……”
宁王沉着脸,点头,站了起来:“本王先找个借口,去看一眼那,那具尸身!”
“是。”司马淮阳也跟着站了起来,想一想,又轻声道,“另外,不论是不是,王爷都该做出一副是的样子来。”
宁王挑了挑眉,和司马淮阳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明了,大步走了。
司马淮阳站在原地,双手拢在袖中,看着宁王的背影,眸中则渐渐从意味深长,变成了一片茫然。
……
……
韩府。
将近午时,韩枢从练武场回到院中,大汗淋漓。
余绾赶忙吩咐人给他打水,又轻声劝道:“即便是练功,也小心些。不要急。自从伤了腿,你已经撂下许久,一开始,可不敢太猛了。”
“你放心。”韩枢笑笑,想一想,伸手抹了一把汗,趁着她不注意,直直地擦在她颈项之间,惹得余绾一阵惊叫,娇嗔不已。韩枢哈哈大笑。
小夫妻两个恩爱的样子,看得院中的众人都微微地笑。
待两个人各自沐浴净面完毕,坐在一处亲亲热热地吃着茶闲谈,等着厨下送了午饭过来。
“功亏一篑。”身边没了旁人,韩枢的脸色陡然间沉了下来。
余绾大讶:“出什么事了?”
“昨夜那件事。”韩枢看了窗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握住了大兄一个绝好的把柄……”
余绾眨眨眼:“你是说,那件事,日后可以作为争……位的筹码?”
“正是。阿爹年纪大了,就算夺了,也坐不了多久。到了最后,还是我们兄弟三个。大兄的性情,一定会在事成之前就除掉二兄。
“咱们就做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来。等到了阿爹真要商议这件事时,悄悄把这件事往外一漏。有了这件事,大兄便是再假仁假义,也难堵天下那悠悠之口……”
韩枢说完,自己又回味了一番这个绝妙的谋算,最后才失望地瘫倒在了榻上:
“可是,就在刚才,我口渴去喝水,正好看见阿爹展开一封信。我假作不在意,伸头去看,阿爹便也没瞒我——”
余绾好奇地接声问道:“是什么?”
“是宁王给阿爹的消息。说他去看了那尸首,那是个西贝货。”
韩枢冷笑一声,低声道:
“你算是没看见,大兄知道此事时的脸色,那才叫一个精彩!”
余绾听到这里,呀地一声,惊慌起来。
韩枢看了她一眼,忽然也意识到一件事,神情大变。
“三郎,大兄手里有军中的飞鸽,若是立即传书给杀人,令他们放弃任务,那咱们这黄雀,可不会变成螳螂罢?!”
余绾紧紧地抓住了韩枢的袖子,越发恐惧起来:
“你是怎么吩咐的?可说了若是对方不动手,咱们也不动手?”
韩枢的脸色苍白起来。
那个可以当作目击证人的家将要被派去莱州做炮灰,是韩震不动声色保全韩橘的方法。
可是韩橘不会这么认为。
他一定会想要杀人灭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所以他吩咐了自己的死士,直接去守着,待到那些杀手去杀人时,救人,抓杀手。两个活口,日后就是扳倒韩橘的绝好证据!
可是如今,万一自己的人落在了韩橘的手里,他反咬一口说昨夜的纵火者乃是自己的人……
韩枢只觉得头上一晕:“我吩咐,无论如何,要抓了那个家将的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