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沈沉饶有兴趣地捧着腮听阿镝讲故事,连沈太后和椎奴都被吸引过来,坐着一处听。
阿镝越发手舞足蹈,嘻嘻地笑:“钟郎觉得好奇怪,便叫了二小郎君去问:余家难道不怕他真的挤垮他们在京城的生意?
“据说二小郎君当时的脸色比哭还难看。敢情他们听说,如今西市是朱家为主,钱家的势力都在南市北市。偏余家的铺子,除了咱们——除了二郎君留下了一间在北市,剩下都在西市,所以,他们没当回事。”
沈沉愕然:“不会吧?他们难道忘了,出手把余络打成猪头的,是朱是?”
“要不怎么说呢!二太爷提醒了大郎君几回。大郎君却说,钱朱两家齐名,从来也没听过两家子争抢过什么。如今他们托庇在朱家的势力范围,钟郎只怕不会拂了朱家的面子。”
阿镝说到这里,自己先捂着嘴一通笑,笑得又新直接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她这才勉强止住笑,往下说道:
“钟郎什么也没跟朱家说,只是在北市余家那家铺子对面真的开了一家一模一样的,价钱也真的每样比余家的少了三文钱。
“然后,第二天,西市开市,朱家忽然便把余家铺子对面的所有铺子都关了门。十六郎就站在那关了的门前,插着腰说,他得去上货,三天后铺面开业。”
这一句,就连沈太后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沉嘻嘻地笑,问道:“朱蛮没出面?”
“没有,听钟郎说,朱家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十六郎说话。余家小大郎还想试探试探朱家是什么意思。十六郎鼻孔朝天,根本就不搭理他。问急了,十六郎却说:朱家只管经商。如今有人挑了头,能把东宁余氏挤出京城,朱家自然要跟个风。
“大郎君这才想明白,在家里跳着脚骂郡主,说您仗着太后娘娘的势,专挑软柿子捏,满京城里帮着外人,只管欺负他们大房,什么什么的。
“二小郎君听不下去,就顶了几句嘴。大郎君恼了,抄了棍子要打他,大小郎君忙扑过去,替二小郎君挨了两下子。
“二太爷当时就不干了,劈头盖脸骂了大郎君一顿,说他要是这么是非不分,索性就把家分了。反正大房二房早就该分。大房的两个房头这样不睦,还是莫要绑在一处,索性他也当个见证,也都分了。小长房以后上天入地,都跟旁人无关。”
阿镝说着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沈沉却亮了眼睛,一把拉住阿镝的手:“真的吗?真分了家了?”
“且!就小长房那又馋又懒又干巴怂的,怎么可能分家?大郎君跟二太爷道了歉,又亲手给大小郎君上了金疮药,这才含糊过去了这件事。”
阿镝揉揉鼻子,忽地又展颜一笑:“哦,我回来的时候,听说朱家的那几间铺子,已经开业了。跟钱家一模一样。如今不论是大宗进货的商贾,还是买了自用的散客,都知道余家一口气把钱家和朱家都得罪了。都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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