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嘟着嘴,“这样的嫂子,我舍不得她遭了无妄之灾。”
“那你把自己放在火上烤?!”钟幻又去敲她的头,被她灵巧地躲开,“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又能怎么样?何况我的确也要拜托嫂嫂一些余家自己的事情。你的人去跟她说,她下回见了该训我了,家丑外扬什么的……”沈沉小声嘟囔着辩解。
钟幻嗤笑道:“要不怎么说你笨?阿镝的父兄就在幽州。我让人去寻了他们传话,不论是余家还是萧家,他们不是最合适的?”
沈沉一呆:“也对哦。”想想又摇头,“此事重大,其实我连阿镝都没告诉,就只让寇连送信而已。”
“寇连知道了,就等于阿镝知道了!”钟幻气得直笑,“从两个人见着,阿镝就眼红寇连的功夫,巴巴地追着寇大哥长寇大哥短。
“后来你们家那位赵阿监传给阿镝武功,寇连又眼红,巴巴地反过来口口声声阿镝妹妹如何如何。两个人早就无话不说了!”
沈沉张口结舌,直跺脚:“我怎么一个字都不知道?!我说今天先去永泰坊,寇连没在家,我抱怨了一句他天天闲逛,阿镝怎么立时就帮他说话呢!
“又是什么咱们没提前通知啦,又是什么他要打探京城各处动静啦。敢情都好到这个份儿上了!”
钟幻哼了一声,伸了不求人,去勾一支高处的花枝:“所以说你笨么!”
“钟郎快住手!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你饶了这花儿罢!”莲王轻轻软软的声音响起,满溢的心疼。
两人回头,却见莲王和牡丹郡主正绕树穿花而来。
“正是。南惜也为这腊梅求情。”牡丹郡主也盯着那堪堪折断的花枝,满是不舍。
嘎巴。
花枝断了。
钟幻把那枝花拿在手里,先对沈沉道:“你再选几枝开得好的,都掐了来。”
然后才回头斜着看莲王和牡丹郡主:“我长姐担心我一个人在京城过年孤单,携家带口千里迢迢进京陪我。颠簸一路,甚而至于动了胎气——她是招赘的女儿,她一成亲就带着两姓的生育任务。
“今冬的腊梅,这还是我府里第一回赏。可我长姐这府中的女主人,却必须要禁足在院子里,一朵花都看不到。
“你们这叭叭会说的人,倒是跟我说说,有没有这个道理:为了你们这点子附庸风雅的悲悯良善,我那心疼义弟的长姐,就没资格看看插瓶的梅花了?!”
莲王和牡丹郡主被他骂得满面通红。
“最烦你们这种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瞎善良!”钟幻毫不客气地一指旁边的岔路:“那边还有几棵树,也开得很好,你们那边看去。等你们看完,我把那几枝也剪下来,送了息王妃带回家赏玩。”
莲王勉强笑笑,拉着牡丹郡主落荒而逃。
疾步几步,两个人对视一眼,红着脸各自笑弯了腰。
“钟先生,终于找到你们了!”萧韵惊喜地出现。
钟幻正要接着跟沈沉说话,立即满心不耐烦,接声便道:“我刚要去找你。你借口回府盥洗拿衣服,把你们家二十二郎叫来。
“我舅舅入京,带了大消息。我得跟他商议。今天人多,我派人请他不方便。只有你回府最合适。”
还没捞着跟沈沉说上一句话的萧韵,就这么被痛快地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