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南越的皇宫,是不是更加富丽堂皇?
毕竟南越比大夏可有钱多了……
南忱满心里胡思乱想着,轿辇停了下来。
……
……
清宁殿里,十分安静。
只有潘皇后轻声细语地跟南猛说话的声音:“……钟郎说,你只能喝米汤。明天还要施针,再过两个时辰还要用药。你少吃些也好。”
“姑姑……”南猛对潘皇后的话有些心不在焉,小小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对沈沉的歉疚和不安。
沈沉拉着沈太后的手坐在那里不说话,这时也只是对着南猛安慰地笑一笑。
“母后,朕其实不相信此事是忱忱做的。朕觉得,此事只怕她也是局中被设计的那个。”
永熹帝试图挽回刚才对沈太后的指责造成的尴尬。
沈太后却冷哼一声,道:“恰今天哀家叫了贾六去梨花殿问话,便恰今天有人设计,冒她的名残害太子,怎么就这么巧!?且看看再说吧。”
沈沉的手轻轻一颤,下意识想要收回,却被沈太后紧紧攥住,动弹不得。
“陛下,静宜长公主到。”
“让她进来。”
殿门吱哑。
一道曼妙的身影,袅袅婷婷,飘了进来。
沈沉沉默地挣开沈太后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她是长公主,自己是郡主。
以位阶论,自己须得向她行礼。
“参见皇兄,皇兄万安。”
“参见母后,母后万安。”
“参见皇嫂,皇嫂万安。”
“这便是太子么?太子安好。我是你姑姑,我的封号是静宜。”
南忱姿势优雅地对着众人一一行礼,举止端庄、声音宁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矜持贵重的味道。
是的,她在装假。
殿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在装假。但是大家都宁愿她一直装下去,装一辈子,千万别恢复真实。
然而,并没有答南忱的话。
殿中陷入尴尬。
南忱若无其事地自己直起了身子,遥遥看向那个沉静站立的女子:沈沉。
“见过静宜长公主。”
青诤急忙出声,并真心地深深屈膝,行礼下去。
就当这一拜,是谢了她若干年前救皇后娘娘性命的那一回吧!
南忱没有移开目光。
沈沉遥遥地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那是自己的躯壳,那是自己拥有过十八年的身体、面容、甚至姿态。
现在,却全都属于了另一个人。
而且,极有可能,是坏人,还是仇人。
她看向自己的样子,自然是十足的敌意,几乎已经在大殿之中闪起了丝丝火花。
可是,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对自己有敌意的?
到底是因为自己“抢了”她的母亲、兄长、掌声喝彩,还是因为,她也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
甚至,是否她比自己还要清楚明白,事情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如今这个世界今后的走向是什么?
毕竟,前世,那个十八年肆意生活,由幽州雪原而京城皇宫的人,是她。
自己,不过是个幽闭于孤岛上十八年的,乱世妖星而已。
沈沉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微微扬起嘴角,露出笑容:“参见静宜长公主。”
抱拳,欠身,站直,双手负后,昂然而立。
玄色长袍上的金凤,在清宁殿的忽闪的烛火下,流光溢彩,便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沈太后淡淡地分别看了她二人一眼,别开了脸,露出微笑,慈爱地看向南猛。
“父皇,不是这个人。”南猛从母亲潘皇后的怀里探出头来,脆生生说道:“推我下水的那个,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