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客栈就在眼前。
董一扶着钟幻下车,低声问道:“小人要跟着一起进去见那位辛大夫么?”
“不用。你在屋外等我就好。当着你的面儿,我还不好意思敞开来骂他了。”钟幻哼了一声,少见地自己端正着衣冠袍袖。
董一心领神会,点头道:“那小人不进去。”
就在屋外,却什么都不会错过。
客栈的伙计听说是钟郎来见辛大夫,眼睛一亮,忙陪着笑把钟幻引了进去,口中还不停地奉承:“早就听说过钟郎的大名,辛国手尤其念念不忘,如今您竟真的登门,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钟幻哼哼哈哈地,懒得理他。
董一一看便明白他又不耐烦了,只恐那伙计再多说下去,钟幻要开口阴阳,便替他挡开:“我们小郎才从宫里出来,正疲累。多谢小哥,请给张罗些提神的饮子来。”
伙计满口答应,忙到了天字一号房门口,敲了门,报了名字,听得里头发话,推开门,哈着腰请钟幻“里面请”,自己则一转身一溜烟儿跑了去寻“提神的饮子”去了。
给董一一个守住门不令闲人入内的眼神,钟幻挺胸抬头,迈步进了房间。
一个银发老者迎了上来,双手抱拳,深深施礼:“来者可是钟郎?”
“辛先生有礼。”钟幻淡淡地还礼,抬起身来,却先一眼看见了冷冷清清站在一边的婢女。
如遭雷击。
钟幻瞠目结舌,右手艰难抬起,忍不住打着颤指向她,一向利落到招人烦的嘴皮子此刻却吐不出成句的话:“你,你不是……你怎么……”
“钟郎快请坐。”辛洄笑容满面,亲亲热热地拉了他的手,把已经僵直的某个傲娇孔雀摁在了桌边,又殷勤地嘘寒问暖。
打哪里来。
可用了早饭。
路上好走不好走。
雪这样大,冷不冷。
以及,听说钟郎还有一个师妹,不知可一起来了。
直到此时,钟幻才算回了神,先前的倨傲一扫而光,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答话:
“昨夜太后心疾,我恰与师妹在一处,便进宫看视。今晨刚刚出宫,一切都好。因明天就是冬至大节,师妹留在宫里守着太后娘娘,出不来。”
然后再问候辛洄:“前辈是何时进京的?一路风霜疲惫,如今可缓过来了?寒家尚有些简单药草,若是前辈用得着,便请吩咐,晚辈一定照办。”
辛洄和那婢女的脸色都怪异起来。
尤其是辛洄,苦笑起来:“夜神医好歹于我有半师之份,我哪里来的脸面做钟郎的前辈?若是钟郎不肯替夜神医认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儿,便请直呼我的姓名罢了。”
“老先生高寿,小子后进,怎敢无礼?”钟幻从善如流,却仍旧毕恭毕敬,“先师重教统,代师收徒之事,小子不敢做。”
听他这样直白地拒绝,辛洄有些悻悻地看了那婢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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