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珠怎么样了?怎么太后又把你叫了进来?可是离珠病情严重?”永熹帝对于钟幻被三番两次“背着他”召唤入宫有些不满。
钟幻踌躇了片刻,悄悄看了潘皇后一眼,方垂眸道:“师妹自己便是大夫,万一她醒了,看见旁人给她看病,难保不挑人家的毛病。
“倒是我,想来她还是不敢挑的。太后娘娘召我进来给她看诊,大约是这个意思罢?她这回不过是前头攒的那点子急怕心火,病一病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若真没什么大事,你看我做什么?!
潘皇后满腹狐疑,想了想,一偏头正瞧见南猛走神听大人说话,正在写的一个永字,那一撇都快撇满一张纸了,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喝道:“你要听离珠姑姑的病情,就光明正大地听,你这算了什么?重写!”
听她这话,永熹帝忙歪了身子伸头去看那张纸,也笑了起来,笑斥道:“做事还是这么不专心!”
南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父皇,我心里既惦记离珠姑姑的病,又想问问钟先生,我是不是真的要到三月三才能出清宁殿……”
永熹帝和潘皇后对视一眼,彼此都努力地憋住笑,正色道:“此事可以问。”
又丢个眼色给钟幻。
钟幻有些茫然,边往兴奋起来的南猛那边走,便试探地看向永熹帝:“须知如今连正月都还没过,可实在很难知到底有没有还有大雪……”
永熹帝见南猛不注意,冲着钟幻笑着点点头。
钟幻了然,也微微颔首,装模作样地给南猛看了脉,却又真地皱起了眉头,过了半晌,歪头看着他:“太子请张嘴。”
南猛茫然地张开了嘴。
“张大,说:啊。”钟幻说着,伸手托住了南猛的下巴,照着旁边的烛光,往他嘴里看去。
南猛提心吊胆地张着大嘴,却有些慌乱地看向潘皇后。
潘皇后见钟幻皱了眉不说话,只是努力看南猛的口腔,忙命人:“端了烛台过去。”
钟幻点点头,又眯着眼仔细看了一回,然后遗憾地摇摇头:“晚上太暗,还是看不清楚。”
跟着便问南猛:“太子殿下最近可有牙疼?”
南猛猛地伸手掩住左腮,睁大了眼:“先生怎么知道?我可没跟任何人说过。”
“殿下最近吃甜的吃得太多了。牙不疼才怪。”钟幻叹口气摇摇头,叮嘱潘皇后,“太子殿下这得一早一晚,好生漱口。往后再吃甜食,得适量。”
又对永熹帝笑道:“倒要让陛下生厌了。殿下这牙,我明儿白天还得来看一回。得闹明白是哪颗牙的事儿,看是拔了另镶,还是点些药就行。”
南猛惊恐地捂住腮帮子,瑟缩地躲到潘皇后身边,带着哭腔道:“把牙拔了?那疼不疼?”
钟幻笑成一朵花:“你说哩?”
南猛几乎要吓得哭起来。
永熹帝看着瞬间怂成一团的儿子,哈哈大笑,起身拉了钟幻便走:“行了行了!你就别吓唬太子了。朕就这么一个儿子,吓坏了你可赔不起!”
钟幻含笑冲着潘皇后深深弯腰,再冲着南猛挤个眼,当做告辞。然后顺从地跟着永熹帝出了清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