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烟儿跑出了梨花殿。
微容不动声色地跟着她提着裙子便溜。
“这个死丫头!简直是白眼儿狼!”沈太后恨得指着她的背影骂。
椎奴笑着解劝:“不是您之前自己说的?郡主有情有义是好事。”
说着话,把信从尴尬微笑的又新手中接了过来,却从袖筒里又掏出了一张,都合在了一起,重新折好,放回信封,若无其事地收了起来。
又新惊讶地看着她,却被椎奴指着她的鼻子警告:“这个,还没最后查实,不许告诉郡主。”
清宁殿。
南猛看着仍有一丝憔悴的沈沉,心疼地拉着她的手道:“姑姑多坐一会儿。小厨房里炖着燕窝,是给父皇的。我让他们先给姑姑盛一碗来。”
“哟,这话若是让你父皇听见了,你也不怕他吃醋?”潘皇后不知为何心情大好,竟当着沈沉的面调侃起南猛来。
南猛顿时红了脸,硬着脖颈道:“我父皇和皇祖母也一样很疼离珠姑姑的。母后自己刚才还让人给离珠姑姑做好吃的,怎么单单我就不行呢?”
沈沉呵呵地笑着,一把把个小人儿拉进自己的怀里,抱着脑袋就是一顿猛揉,直把南猛的头发都揉成了鸟窝,嘴里还在啊呀呀地感动:
“这辈子疼我的人不多,我们猛儿就是一个。这辈子我肯管的人不多,但我们猛儿必是其中一个。就冲着你这几句话,我也算是没看走眼了!”
羞得南猛抱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一声大叫,脱身逃掉。
潘皇后笑弯了腰。
沈沉这才歪着头问她:“嫂子今天可是得了什么好消息,看着这般开心?”
“半刻之前,前线传来战报,镇北军打了个胜仗。”潘皇后笑得双眼都眯起来。
沈沉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笑道:“潘家三将军就留在镇北军听易大将军调遣了罢?这一战是他胜的?那可真称得上是旗开得胜了!”
“我们家这小弟生平最爱的便是打仗。偏又自家标榜最讨厌打打杀杀的无脑武夫。我们二哥常取笑他马不知脸长。”
潘皇后说着,和沈沉一起欢声笑了起来,接着叹了一声,笑道:“多少年家里都不太敢放他一个人出去独当一面。想着毕竟是家中幼子,怕在人情世故上不通,莫名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可现在看看我们家,脑子最好用的,除了二哥就是他。倒是我家大兄,这些年越发木讷耿直,全没半分顶门当户的长子模样。
“前天我大嫂还给我递信儿呢,说千万拦着陛下赐爵。说我大兄可担不起那种世袭罔替、须得周旋应酬的头衔儿。
“我听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仗还没打完,一府的中馈娘子,竟说出这种话来。这竟是给家里做祸呢!”
潘皇后絮絮地说笑着,却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沉,轻声探问起来,“三郎必是路过魏县的。魏县的人也必定会跟妹妹说那里的情形。我想问问妹妹,是怎么想的?”
沈沉看着她的表情,怔住。
魏县的事情?魏县的什么事情?难道不就是永熹帝想杀人,却被自己的旧友和潘后的亲兄弟给联手搅黄了的事情么?
怎么这位皇后娘娘看起来,却只有一脸的八卦,却没有半分的紧张忧虑?
她到底是在关注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