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把童杰的头衔从大将军改成了侍郎,永熹帝简直不能再满意,含笑点头,十分痛快地告诉他:
“正是。听说北狄王身边有个新来的谋士很是厉害。这个使臣听说是那位谋士的好友,对咱们大夏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自告奋勇来的。”
“自告奋勇?求和么,被欺辱欺辱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还有人喜欢被辱?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了。”钟幻若有所思。
那个新谋士,是什么人?
永熹帝听他这样说,竟有旁观谈判的意思,顿时高兴起来,笑道:“钟郎是生意人不假,却也是杏林高手,我们离珠的师兄,朕的客卿。不如钟郎去鸿胪寺走走,帮朕听听那个使臣会放些什么厥词?”
“这个自然没问题。我很乐意去听听。”钟幻一口答应,满脸想看八卦的兴味。
永熹帝开心地留他一起去参加庆功宴,却被钟幻婉拒:“答应了梨花殿,午间过去吃饭,顺便把献俘时的情景讲给太后和离珠听听。”
“这倒是。朕忙着,也没空去跟母后禀报一声。钟卿替朕去吧,说得仔细些。老人家爱听。”永熹帝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笑着退后一步,吩咐毛果儿:“告诉司膳司,今天梨花殿的午膳好生用心思做去,算朕请太后、离珠和钟郎的庆功宴。”
钟幻笑着告辞,出了御书房。毛果儿忙跟着送了出来。
“做什么一定要让我说那些人求情是错的?你这是在打什么主意?可是舅舅之前有什么吩咐?”
钟幻看看四周无人,小声问道。
毛果儿垂眸看地,假作认真走路,口中轻声答道:“这几天陛下走宜嘉堂走得勤,许多主意都是那一位出的。若是再没旁人把话说到陛下心坎里,小人只怕陛下会从此对那一位言听计从……”
竟是让自己跟余六争宠……
钟幻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看了毛果儿一眼,哼了一声:“这种话,你怎么不跟那位太妃去说?”
争宠,难道不该是女人之间的事?!
毛果儿肩膀轻轻一抖:“小郎息怒!此事是小人思虑欠周详了!今后绝对不会……”
“今后我说什么你做什么,而不是反过来。”钟幻冷冷截断,不顾而去。
眼看着他被眉开眼笑的微容接走,毛果儿也只好停了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轻声叹气,转身回了御书房伺候永熹帝动身去赐宴。
“所以,你并没有夸奖皇帝?”沈太后眯着眼睛看钟幻。
钟幻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太后娘娘,违法说违法,立功说立功。照着您这个逻辑,难道立了功的人,再犯法时,竟要放过他不成?”
“自然不是。”
“那也就是说,用得着的时候,他违法就违法了,用不着的时候,他违法就要杀了。是这个意思么?”钟幻看着沈太后的表情更加奇特。
沈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转脸看着椎奴道:“催菜吧。哀家饿了。”
双手托腮坐在下首的沈沉乐呵呵地看热闹,一脸的“我没主意我看戏我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