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冲着司马淮阳挤眼:“咱俩聊聊。”
潘皇后眼看着他没礼没节地闹,含笑点了点头,只嘱咐了一句:“钟郎记得过一会儿进来给宁国夫人看看脉。”就带着沈沉施施然进了内院。
不过一两个月,宁王妃的头发便白了一半,整个人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潘皇后和沈沉见了都不由心酸,眼泪便落了下来。见她挣扎着要给潘皇后行礼,沈沉忙抢上去抱住她。
潘皇后也急忙伸手相搀:“婶娘不要如此。快坐着。”
“罪妇不敢当皇后娘娘这样厚待……”宁王妃心如死灰一般,只是浑浑噩噩的。
沈沉索性将她扶到了里屋床上,帮她脱了外头大礼衣,拔了钗环,直接让她躺好,又张罗着让贴身服侍的嬷嬷给她盖好被子。潘皇后坐在了床前的锦凳上,沈沉则坐在宁王妃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王叔的事情,跟婶娘并不相干。牡丹远离,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婶娘还是不要太自苦了。您若真的因此伤了身子,您让外头的牡丹听见了,可怎么活呢?”
潘皇后真心实意地劝说。
沈沉跟着猛点头。
宁王妃苦笑了笑,低声道:“我若是不懂这个道理,怕是他一出事,我就先一头碰死了。何必还要留在世上给旁人当靶子?”
“婶娘不要这么想。您只想着,朱蛮临走还没忘了往府里送聘礼,心中必是万分看重惜姐姐的。他必会对惜姐姐很好。您养一世女儿图什么呢?不就是图她过得好么?
“宁王叔这个下场,但凡咱们先头曾疑心的,肯定都知道他早晚是这个样子。惜姐姐这一走,岂不是少了您的心思?毕竟她可不用受这个屈辱了呢!
“我说句莽撞的话,您毕竟是外姓。大不了,上奏了太后,请老皇叔主持,跟宁王叔和离罢了!到时候,您是您,他还他,坦坦荡荡清清白白地过您自己的日子去。
“惜姐姐不在眼前,您得少了多少后顾之忧呢!您往这里想,也该体谅惜姐姐这当女儿的一片苦心啊!她明知道自己不会受牵连,却还是留了这个选择的自由给您,她该有多难?您若还因为这件事自苦,那才是辜负了她呢!”
沈沉口口声声,全都是强词夺理。
可是宁王妃却似乎听出了些什么,呆呆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偏开脸,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
“婶娘快别伤心了。牡丹……惜妹妹以后,再不会有人去聒噪她,真的是一件好事。”潘皇后一旦想到日后小蓬莱上的南忱要被称作“牡丹公主”了,就觉得再对着宁王妃提起那个封号,实在是一种亵渎。由不得便跟着沈沉改了口。
“是,皇后娘娘说的很是。”
宁王妃哽咽着点头,拉了她的手,低声道:“外头的话,我已经听说了。敢是有哪个宫女要冒惜惜的名,去和亲北狄么?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苦心,我已经明白了。若是那宫女需要从我这里出嫁,我马上便让人去打扫个院子出来。”
潘皇后踌躇片刻,看向沈沉,见她微微颔首,便轻轻开口,声音微不可闻:“不是宫女,是静宜。”
宁王妃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