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上,其实潘皇后和沈太后的反应是基本一致的。
哀其不争,也愧己无能。
毕竟是她们二人辅佐了十几年帝王,却未能察觉对方心中对**的渴望,以至于到了如今,那些压抑的东西已经悄悄长成了扭曲变态。
“好在国家大事上,他总是有分寸的,也算得一个合格的帝王。”潘皇后自我安慰着,对着青诤勉强笑一笑,道:“在太子的教养上、对母后对我的尊重上,他总是做得很好的。”
“猜忌到这等程度……”青诤想到永熹帝多疑的性格,就别说对莲王和息王了,哪怕是对潘家,都是半刻不停地提防戒备,忍不住噘起了嘴。
潘皇后无奈地笑着道:“你太也矫情。坐上了那把椅子,谁能做得到不猜忌?不多疑?前唐太宗算是够宽仁够强大了吧?长孙皇后也够贤明够温柔了吧?可你听说过太宗在世时,长孙无忌有多大的威势?不一样是夹着尾巴做人?
“后来高宗继位,长孙无忌可是亲舅舅,那又怎么样?说是因武后大闹所以才疏远,可你怎么知道不是因为高宗自己也看着外戚过强不顺眼,所以假借着武后的手,除了他舅舅呢?
“所以说,但凡当了皇帝,便不能用‘有情有义’四个字去要求他了。太奢侈。
“如今陛下还肯重用我潘家,还给我留足颜面,还爱护教导我这唯一的骨血,我就该念佛了。”
青诤听得心头嘴里一起发苦,伤心地看着潘皇后:“娘娘,可苦了您了。”
“苦什么苦?我锦衣玉食的,又有儿子傍身,还有太后护着,世上能有几个人跟我比?”潘皇后笑着转过身去照着菱花梳妆。
然而再好的胭脂水粉,也掩藏不住她的憔悴;再多的珠宝首饰,也掩盖不住她鬓边越来越多的银发。
“牡丹长公主”顺利地抵达了北狄,和大汗王举行大婚,成了北狄的大阏氏,风光无两。而永熹帝这边,也开始顺利地举行采选,充实他自己的后宫。
唯有严观,听说了潘霆的所为,跑去宣政殿大闹了一场,最后气得吐了一口血,晕倒在地,被人抬回了严府。
第二天,萧韵满面无奈地替他转呈了一封辞官告老的奏章上来。
永熹帝犹豫再三,转头去找沈沉,请她从中斡旋:“严监正毕竟是三朝老臣,有他坐镇京城,咱们才能跟南越匹敌。看看能不能请他留下,就近养病?”
沈沉想了想,才道:“咱们这算是惹了他了。何况他自知寿元不久,恐怕也想回乡埋骨。皇兄若是没有旁的希望给他,我估摸着我就是跪着跟他赔不是,他都未必肯买账。”
“那离珠觉得什么职衔能打动他呢?”
“国子监的老祭酒请辞时,皇兄是直接封了太子太傅。如今严老头儿也可以卸任钦天监,但是给太子做太师啊!他教萧韵一个人也是教,让太子跟着听听学学又不费力。在他心里,能影响到大夏太子,兴许能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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