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进吧。”永熹帝皱着眉头又坐回去,又让毛果儿去跟梨花殿说一声:“让她们不要等朕吃晚饭了。朕饭后再去看离珠。”
果然,秦耳神神鬼鬼的抱着一个大包袱进来,满面惊慌,先瞪着眼睛公然把毛果儿和众宫人阿监都赶出去,这才噗通跪倒,浑身发抖,把包袱放在地上,抖着手,往外掏了一堆东西出来:三叠薄厚不一的已经发黄的信件,三四个单独的大信封,甚至还有一个药包。
“陛,陛下,老奴,老奴可能找到不得了的东西了。”秦耳哭丧着脸,几乎要掉下泪来,“老奴一直觉得,全天下最忠于您的,就是皇后娘娘,全朝堂最老实的人家,就是潘家。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永熹帝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秦耳抬头看着他的表情,脸上苦笑,皱成了一团:“陛下,别说您不信。我刚拿到这东西,我都不信。样样东西我都找了人旁敲侧击求证过了,我才敢信,才敢往您跟前拿。陛下,老奴贵贱死活,都是您的人。跟着旁人,别管是谁,也给不了老奴更好的日子了!”
这却是实话。
永熹帝的脸色稍稍缓和,看着他,下巴抬抬,道:“一样一样地说。”
“这是……唉,这是前两年国丈跟昔日老战友的来往信件,夸太子的,夸得没边了。大家也都捧场,跟着说太子好,聪明孝顺。”
秦耳边说边摇头,举一举第一叠信。然后拿起第二叠,“这是去年升迁之后,国丈和大郎跟昔日同袍的信件,夸皇后娘娘贤德的。其中一半,都是在说,太后娘娘很器重皇后娘娘,跟皇后娘娘的亲近,甚至多过跟陛下的。”
放下了,又举起第三叠,一脸的难以启齿,“这是,潘家,使出去的无数构陷韩震的招数。从挑拨您和韩震的关系,到在地方上败坏韩震的名声,甚至还有和宁王私下里来往,劝他不要跟韩震来往过密,免遭您的猜忌……”
“啪!”永熹帝一掌拍在御案上,满面铁青,“拿来朕看!”
秦耳爬起来,把三叠信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去。
“来历。”永熹帝唇角下撇,满面杀气,只挤出了两个字。
秦耳早就抱着那个包袱站在了他的身边,低声禀报道:“早先为了查那个白永彬是不是跟潘二私下里联系,老奴往潘府里送了两个人进去。后来陛下对潘二释了疑心,那两个人老奴一时间却撤不出来,只好让他们稍安勿躁,等着好时机再出来。
“谁知他们都得了国丈的欢心,都派在了书房伺候。一个月前,息王妃生孩子那次,皇后娘娘不是去了一趟宁王府么?消息传到国丈耳朵里,他们俩就先后听见国丈跟潘大潘二发脾气,说皇后娘娘孟浪。
“当时他们听见潘大劝了一句:早些去探探虚实也好。总得知道宁王到底还藏没藏私。就算现在用不着,将来也是要用的。他们俩觉得这话蹊跷,便留了心。谁知,就翻出来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