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围观的众人小小地骚动了一下。
军中比试之法自然不少。
然而军汉们的比赛,这彩头……
或者说,这奖惩,可就不那么好接了……
“小女娘,你可知道,照俺们军中的规矩,那输了的,可是要罚在校场上熊爬一圈儿的!”
戴勇不怀好意地瞄着余绽的小身板坏笑起来。
众人也跟着哄然大笑。
军中最不缺起哄架秧子的人:“就是啊小娘子!你到时候输了可别不认!”
“四小娘子可知道熊爬?那是要四脚着地地爬!”
“对!屁股朝天!不朝天都不算呢!”
“小娘子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坏人!别比了,回家做饭去吧!”
一场哄笑。
余绽平平静静的声音在这片哄笑声中清晰如耳语:“行啊。我会注意点,不弄伤你的四肢。不然爬这一圈,时间会太久,浪费。”
笑声一滞。
有人小声地问:“不是听说这个余家四小娘子对阵西齐死士时,是一把好手么?兴许真有点本事呢……”
“别逗了!余家祖祖辈辈制弓,她熟悉弓箭再正常不过。但你见过几个小娘子还真能上阵杀敌的?必是想在军中寻一门好亲……”
“她可真拉开了那把三石弓!”
“戴参将说了,那是蛮力!”
“那她还是萧家小公子的救命恩人呢?”
“恩个屁!她要真是萧公子的救命恩人,余家早就飞黄腾达了!你听说她爹、她哥捞着什么好处了么?”
“那余家那年那两场婚事,小公子可都去了……”
“那是,那是给余副监的面子!”
“别废话了!赌一把怎么样?!”
“我赌戴参将!二十两!”
“二十两可是你半年的饷银!疯了吧你?”
“家里婆娘要打一支金钗!这稳赢的事儿,不赌大的,我怎么给自己也填个金烟嘴呢?!”
“呵呵。我赌四小娘子,五两……”
“来来来,我坐庄!”
“滚你的你坐庄……”
“……”
“……”
余绽没理会这些嘈杂。
戴勇说了规矩,步下固定靶、移动靶,马上固定靶,以及对射。一共四项,每项换一张弓,三支箭。
这就行了。
余绽点点头,示意小工匠把剩下的弓箭收了,然后抬脚回去。
萧寒和余笙早就避了众人,在前头等她。
“这个戴参将镇守幽州七八年了,资历老得很,从不争功,所以在军中的人缘儿也极好。
“他要跟你比箭,你不吭声,我去道个歉,陪个情,这件事也就算了。
“可你倒好,怎么一口就应了呢?人家可是军中六品的参将,身经百战!哪是你个小娘子比得过的?
“若是输了,丢了余家的脸面是小,万一真让那些军中的糙汉逼着你熊……传扬出去,你这名声可怎么办?你让我跟你爹爹怎么交代啊?你这不听话的孩子!”
余笙愁眉苦脸,满额的冷汗,擦个不停。
萧寒看着余绽,面上有一丝忧虑:“余副监所言不差。这戴参将从军二十余年,从南越而西齐而北狄,身经百战,且臂力超群,军中号为神箭。
“四小娘子虽然不遑多让,但毕竟比他少了许多经验。万一落败……”
余绽笑了起来:“那人兴许早年间还算得上神箭。但我看他的面色,这一二年间酒色过度,身子已经虚了大半!
“就凭他现在的身手,想要赢过我,简直笑话!
“我跟着师父杀了七年山贼,难道是白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