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奴,带着他到后头洗洗。这像什么样子。”沈太后嫌弃地瞪他。
被沈太后搂着肩膀的南猛尴尬地笑着喊了一句“息王叔”,等着息王垂头丧气地跟着椎奴走了,才别扭地挣脱沈太后:“皇祖母,热得很。”
“切一盘西瓜,再弄些香薷饮来。给太子端一碗冰糖莲子。”沈沉才吩咐了宫人,外头便有人飞跑进来禀报:“莲王殿下带着西齐的正使,两个人进宫来了。莲王让告诉郡主一声,两个人是拉着手进来的。”
拉着手?
沈沉怔住。
这是个什么暗示?
沈太后眯起了眼睛:“怎么?这次来的西齐使者,竟是你们俩的熟人?”
“我在西齐的确有不少熟人,可是莲王兄从哪里认得他们去……”沈沉随口说着,忽然啊地一声张大了嘴:“不会吧?!难道是他?!”
沈太后看着她一言不发。
“还叫了息王兄也进宫来!必定是他!”沈沉惊喜地一拍手,哈地一声,几乎要笑出来,却猛地想到还当着南猛,还穿着孝,忙收住笑容,平静一下,禀报给沈太后:
“母后,您还记得那个带着惜姐姐私奔了的朱蛮吗?那个人,我们查过他,他该是西齐先皇后娘家的人……”
南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私奔?西齐?牡丹姑姑到底去了哪里?!”
一句话说得沈沉噎住,怯怯看一眼沈太后吃人的目光,小声道:“当时我们也不知道。现在看来是去了西齐……哎哟!母后饶命!”
沈太后捏着她的耳朵,丝毫不留情面地狠狠拧了一圈,疼得沈沉真心想要跳起来了。
“母后母后息怒息怒!”正从后头清清爽爽出来的息王急忙冲过去解救,“妹妹胳膊还伤着呢,您这么一拧,她一疼顾不上,该碰着伤口了!”
沈太后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沈沉双手捂着红肿的耳朵跳开老远,委屈巴巴地看着息王道谢:“多谢六兄。”
“你别装好人。这件事,多半你也有份!”沈太后瞪着眼睛,伸手指着息王的鼻子骂,“就会陪着她胡闹!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牡丹能跟着那种来历不明的人走吗?你为甚么不拦着?就算拦不住,为甚么不能进宫来告诉哀家?!”
息王垂着头由着沈太后骂。
沈沉忙又分解:“六兄不知道的。谁都不是真的知道。我也只是隐约猜到了而已。那时候宁王叔的事情已经露得差不多了。因想着惜姐姐日后只怕地位尴尬,我便装聋作哑了。
“后来他们走了,莲王兄和息王兄急得几乎要把京城翻过来,我才告诉了他们可能是朱蛮带走了惜姐姐。
“这个人的身份虽然可疑,但对惜姐姐却是情深义重。您不是知道么?他临走前,还望宁王府送了聘礼的……”
“你还说?!”沈太后大怒,指着她骂道:“那是大夏的第一个郡主,那是南家的脸面。你就这样让她悄悄地私奔走掉!若是这件事被天下人知道了去,我看你拿什么去维护南家这么些小娘子的名声性命!”
沈沉噘着嘴,再也不敢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