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多谢多谢!”
阿镝进门来,满脸悻悻。
她骨子里其实就是个练武的小丫头,应付这种事,她实在是不擅长。
余绽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来给我梳妆。”
阿镝噘着嘴过去,低声嘟哝:“这人实在是鸡贼!就在院子里就要跪!院门开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让人看着什么意思么……”
其实这种事,余绽也不太懂。
——前世在小蓬莱,如今在余家,她都几乎没有访客。
便有访客,也从来没直接闯到她的房门之外过。
嗯,马姨娘那次除外。
“算了,等我梳妆完毕,叫进来问问,是谁得了什么病。大不了我去瞧瞧呗。”
余绽还是心大。
“可是小娘子,那是宗家啊!又说什么小将军夫人,那不就是那位戴参将的长女?缠绵病榻三个月,可不就是戴参将被抓之后?这个病,说难听了,您就是那病根儿!他们家让您去治,这不是为难您么?”
阿镝拧着眉,小心地提醒她。
余绽这才反应过来:“哦,戴勇的长女嫁了宗悍的小儿子……”
想一想,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还是得去。万一是真病呢?”
她还有一个更深的想法。
万一是宗家不想要这个儿媳妇了,故意让她病了呢?她也正好去看看。
若那小将军夫人还讲理,只是想看看自己,替娘家出口气,自己不妨让她三分,也借机看看宗悍的态度。
若这戴氏真的是被宗家暗害的,那这宗家的品性可就不能完全相信了。
东宁关是重镇,可决不能交给一个凉薄无情的人家掌管。
大夏,说到底,是她皇兄的天下,或者说,是她南家的天下。
她得管。
她想管。
梳妆完毕,叫了那管事进来,余绽巧笑倩兮:
“管事贵姓?”
“不敢当不敢当。小人姓佟,排行第七。”
“你们小将军夫人,是怎么个不舒服?之前请的大夫都怎么说?”
“就是因为大夫们的说法不一,所以才耽搁了医治,以至于拖延到了如今。
“今次小将军特意叮嘱,不教小人乱说话,只等四小娘子亲自按脉问诊。还请小娘子救命!”
这佟七极为滑溜,却十分守礼,头也不抬,眼睛只看着地上说话。
余绽笑了笑,痛快答应:“我虽然驽钝,医术不精,但既然宗小将军看得起我,那我就走一趟。佟管事是想咱们现在就去,还是定个其他贵府方便的时间?”
佟七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余绽:“四小娘子肯去?”
“为什么不肯呢?宗家守卫东宁关百年,抗击北狄赫赫战功,我虽为女子,亦神往许久。
“能为宗府女眷稍尽绵薄之力,是我余氏的荣幸。既蒙召唤,焉敢有辞?”
佟七啊呃一声,忙堆了满脸的笑容出来:“余娘子医者仁心,果然高明。那就请,快请!”
余绽示意他前头带路,迈步就行。
阿镝朝天翻了个白眼,忧心忡忡地跟着。
到了必胜居门外,佟七高声吆喝着,还真赶了一辆宽敞的马车过来。
这马车高大豪华,一看就不是经常动用的东西。
余绽心下好笑,眼光挪开。
远处有一辆马车刚好拐弯,速度稍快,有些颠簸。
呃。
有些眼熟。
这马车……
好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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