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柳平问。
“就像那名酒保,他的套牌是‘家园’,心中的愿望是在身边聚集一群朋友,建立属于他们的家园,所以作为一名酒保,他甘之若饴。”娅娜道。
“是的,看得出来他很享受当一名酒保。”柳平道。
娅娜道:“但若给他一个新的职业——比如‘流民’、‘浪客’、‘旅者’这一类的职业,技能的专属化条件,往往跟陌生的环境有关。”
安德莉亚道:“这一类的卡牌师,如果想变得强大,就不可以在一处地方长时间逗留。”
“——这跟酒保的心愿相违背,他很可能放弃就职。”娅娜道。
柳平看看娅娜,又看看安德莉亚,笑道:“我明白了,我的套牌是‘欢乐’,作为小丑也擅长‘取悦’,而‘梦魇行者’一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职业,你们担心我无法契合它。”
两女一起点头。
柳平沉思片刻,问道:“娅娜,你当初也是卡牌师吗?”
“是的。”娅娜道。
“你的初始职业是什么?”柳平问。
“我出生于炼狱之中的名门望族,是同龄人中最强的一个,但在就职之前被家里的主母下了非常高明的诅咒,坠入了一场爱情。”娅娜道。
“诅咒是爱情?”安德莉亚忍不住道。
“爱情并不是诅咒,但诅咒类的爱情是一场近乎无解的因果律……我爱上了一个最低等的奴仆,觉得他什么都是最好的,当然他也非常帅——只比柳平差一点点。”
娅娜看了柳平一眼道。
“你的初始职业是什么?”柳平问道。
“我的初始职业是圣骑士,套牌和专属化发动条件都是‘奉献’。”娅娜道。
柳平叹道:“套牌的真名是无法更改的——”
“对,我一开始茫然不知,后来发现了这是一场阴谋,而那个奴仆除了利用我之外,对我并没有什么真感情。”娅娜道。
“然后呢?”柳平和安德莉亚异口同声道。
“那个时候,我认识到爱情的虚假,便本能的不愿再奉献,自然也就无法激发职业的专属卡牌。”
“我和我的‘奉献’套牌一起被废掉了。”
“在任何战斗之中,我都只能以普通卡牌应对,所以我很快就脱离了家族的核心地位,成了人人厌弃的存在。”
“我当时就知道,唯一的办法是立刻转职。”
“转职是非常艰难的。”
“我无法从真爱之中挣脱出来,在主母的加持下,它的效力太强大了,最后我索性深入其中,体味它所带给我的一切。”
“我把‘奉献’认定为一场心甘情愿的折磨——折磨才是‘奉献’中最深入骨髓的力量源泉。”
“前后花了三年时间,我才转职成功,成为一名罪狱清算者,使用折磨的手段杀了那个利用我的花心男仆,从此以后,我总是迫使敌人匍匐脚下,奉献一切,否则便要由我折磨。”
“所以你原本是圣骑士?我说当时你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罗生并非圣骑士。”柳平恍然道。
“是的。”娅娜承认道。
安德莉亚叹道:“太不容易了。”
“我说这些,是想让柳平知道就职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娅娜看着柳平,继续道:
“你的套牌是‘欢乐’,所以你无法违背‘欢乐’去就职另一个职业,明白吗?”
柳平笑了笑,说道:“感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么多事,但在就职这件事上,你们不需要担心。”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咳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什么是‘欢乐’。”
“每个人的欢乐不同,你的欢乐是什么?”安德莉亚感兴趣的问。
——自己成为柳平的英灵实在是太对了。
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听!
柳平道:“对于我来说,成为卡牌师就是一种欢乐。”
“……”安德莉亚。
“……就这么简单?”娅娜。
“就这么简单。”柳平露出和熙的微笑。
“可你失去了‘取悦’,而对于你来说,‘欢乐’的本意是让你自己高兴,你确定‘梦魇行者’这种来自噩梦时代的职业,能让你欢乐起来?”娅娜质疑道。
“娅娜,还记得我当初选侍神的时候吗?”柳平问。
“记得。”娅娜道。
“我当时跟你说,人不止一面,我也不止是小丑。”
“……你说过。”
“当小丑是一种欢乐,换成另一种职业,又是一种全新的欢乐,你就算给我更奇怪的职业,我都无所谓,毕竟我正魔两道都混过,开发过无数的术,做过无数亦正亦邪的事,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柳平随意的说着,仿佛没有丝毫的担心。
娅娜沉默数息,叹口气道:“白操心了,你生来就是成为卡牌师的料。”
“天生的神经病。”安德莉亚赞同道。
柳平瞪她一眼道:“好了,你们先休息一下,等会儿直接变成卡牌藏起来。”
“那你呢?”安德莉亚问。
“我先呆在暗雾镇,等那只猫妖来了再说。”
柳平说完,转身去找团队头目。
“柳平你以前是什么?”团队头目问。
“店小二。”
“店小二?我看看……拿去,穿这件。”
“谢了。”
柳平将衣服套在身上,沿着长长的街道,朝酒楼走去。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