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瓜棚里,看着青山绿水间,阿暖走远的白色身影,心绪纷乱。
我和她认识了近二十年,她却几乎不曾老去,还是那么美丽,只是多了份为人妻母的成熟风韵。
从小我就失去了母亲,童年到少年,我一直家贫如洗,依靠父亲在洛县白家当家教赚来的薪资生活。我一个人在乡间,一边发奋读书,一边种地。每到过年过节,父亲回到兰芷,总会和我提起东家的暖小姐。父亲对她赞不绝口,父亲说她冰雪聪明,美若天仙。父亲时常的提起,让我对白家的暖小姐充满了好奇,有一天夜里我还做梦梦见了她。
那一年父亲过完春节假期,带我离开了兰芷老家,去了洛县白家。
我在白家的书香堂里见到了暖小姐,竟然和梦中梦见的一模一样,人世间也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吗?长得一样,穿得也一样,只是神色没有梦中的温婉,甚至对我充满了敌意。
白老爷疼爱我,对我器重有加,或许是他和爹之间感情不错,便移情到了我身上神上。白老爷对我的青睐即使不能用视如己出来形容,但也至少视我如半个儿子。女婿如半子,所以白老爷有招我为东床的意思,可是暖小姐对我却视如眼中钉肉中刺。
在我眼中,阿暖就是一只美丽而高傲的天鹅,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她是让我仰视用的。我一早就知道这辈子我注定和她是无缘的,我只是将对她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
我是个自卑而自尊的人,不能让我爱的人垂青我,我便远远地避开吧。
随白老爷去郊外踏青,看着人群中欢快的阿暖。我已做好了决定,我要离开她,不再让她心里添堵,每天看见一个不喜欢的人在眼前晃,她心里一定是堵极了。
踏春的时候,阿暖突然离了人群,我不由自主便跟了上去。那一次。我听从了自己的本心。
绕过一片矮坡,我看见一条白练一样的瀑布从对面悬崖上落下来,飞花碎玉。落进崖底的深潭时腾起阵阵雪浪。瀑布两边都是苍劲古老的树木,树叶葱茏的古木弯曲着躯干半浸在瀑布中,任凭白花花的瀑布冲刷着,宛若一个个头披秀发、裸/露玉体的仙女。在圣水中尽情地沐浴嬉戏。
我跟随阿暖爬上了一段陡峭的栈梯,站到了一块平地上。
阿暖看着那瀑布。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向悬崖边走去,我担心她会发生什么意外,当我拍她的肩膀想提醒她小心时,她却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下去。我将她从崖边拉回来时,她的脸都绿了。
那是我第一次握她的手,她的表情僵硬之后。立即羞红了脸。那样的阿暖可爱极了。
那一次,我鼓起勇气问她:“白小姐。在下能请教你一件事情吗?”
或许碍于我先前救了她,她同意了,却是语气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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