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扶看到同僚或羡慕,或不屑的目光,心中十分不舒服。却不能晾着张仪正,便淡淡地回了个礼,道:“不敢当,三爷安好?”
“好,都好。五哥大喜呀!改日必然登门贺喜。”张仪正笑得温和灿烂,不等许扶找出由子拒绝,便亲热地拉了许扶往前凑:“你们赌什么呀?”
众人窘然,却见这位凶名在外的皇孙施施然从腰间取了羊脂白玉佩,毫不心疼地就往盘子里一扔,十分亲切地笑道:“我赌黄队赢,你们是否要跟着?”
宫中赌球从来隐有定律,那就是,只要圣上赌什么,就一定是什么,这些皇子皇孙们自是最晓得内幕的。众人纷纷交换了一个眼色,微笑着受了这人情,殷勤地端上茶水凳子,找了个最好的地儿,请张仪正入座,再请许扶作陪。
许扶一直沉默着,他不想和张仪正说话,甚至不想多看张仪正一眼。如若不曾看到,他还隐隐期盼此人能洗心革面,从此善待许樱哥,但一旦看到了,他就控制不住地认为这只是奢望,这就是个不怀好意的坏胚,随时都会暗算他以及许樱哥,甚至于许氏族人。在梦里,他甚至曾经看到过满身是血的张仪正举着雪亮的刀朝他狠狠挥落下来这大抵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预感,也可能是对张氏日积月累的仇恨所导致的。
张仪正眯了眼,看着远处疾奔电驰的人和马,状似不经意地道:“樱哥一直想去看看五嫂,但最近府中多事,她出不得门。等过些日子安稳了,我便陪她去,到时少不得叨扰五哥一二。”
想起这些天从许府得知的康王府各色小道消息,再看看张仪正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许扶又觉得牙疼了,他被这个无耻的强盗抢走了最宝贵的东西,无耻的强盗却在他的面前拼命蹂躏着那件宝贝,还来他面前拼命炫耀,甚至不给他躲让的空间。
张仪正见他不说话,也不生气,微笑着道:“五哥还是一贯的沉默寡言。”顿了顿,突然道:“樱哥真是个好姑娘。”
许扶微微一怔,低声道:“她从来都是个好姑娘。”只可惜被猪拱了。
“是啊,心软,善良,重情义。前些日子我为崔家求情,被我父王狠捶了一顿,樱哥这傻丫头,竟然背着我跑去找我父王,不但替崔家求了情,还替赵家也求了情。”张仪正摸了摸下巴,一脸的娶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满足样。
许樱哥为崔家求情?许扶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响,无数的烦乱和愤怒从心底深处喷涌而出,他不敢给人看见自己的神情,便只能死死咬着牙,在袖中握紧拳头,死死盯着面前的方寸之地。
张仪正不动声色地从旁打量着他,继续道:“我前些日子犯了混,不好意思去见岳父母。今日凑巧,想请五哥替我向岳父大人转句话,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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