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夏紫芜胡搅蛮缠,安生不将薛氏这些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抖落出来,她们怎肯善罢甘休?
薛氏做贼心虚,立即偷偷地觊觎了老夫人的脸色一眼。
而老夫人听了安生的话,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对于安生所说的“昏迷”也并未追根究底。
安生心里一声苦笑,心直落落地沉了下来。
而薛氏直了直脊梁,愈加理直气壮。
夏紫芜得寸进尺,继续添油加醋:“若非府里有内鬼,好端端的一桩婚事,那孟家如何会设置了一个这样的圈套,被她夏安然渔翁得利?”
老夫人一竖眼眉,顿时就沉了脸色:“让安然出嫁这是老婆子我的主意,怎么?难不成我也与孟家有勾结?”
夏员外对着夏紫芜一声怒斥:“尽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怎么无端又猜疑起自家姐妹来?还不快些向你祖母认罪?”
夏紫芜瘪瘪嘴,冲着安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甘心地冲着老夫人低声嗫嚅道:“孙女知错了,孙女绝对没有怪责祖母的意思。”
夏安筝轻抚着老夫人的心口:“祖母消消气,三妹妹也不过一时气怒口不择言而已,怎敢对您不敬?”
老夫人看看薛氏调、教出来的蛮横不讲理的孙女,再看看自己身边温婉乖巧的夏安筝,长长地叹口气:“你们二房如今已经是分家另过,按说我不愿意过问这些孙女的亲事。可是今日这事,关系的可是咱们孟家的脸面,你兄长与孟侍郎又是同朝为官。老婆子不得不多嘴说上两句。
前边的谁是谁非咱们抛开不提,昨日老婆子我可再三追问过,你们一口咬定不嫁,人家孟家可没有说半个‘不’字,只是好言好语地劝。是你们不知好歹,事情就那般僵持着,被宾客们看了笑话。
如今见人家孟家姑爷安然无恙,你们又后悔了,非要折腾点事情出来,让然姐在孟家无法立足你们方才开心不是?孟家姑爷没事儿,这是好事!你们反倒不痛快了?莫如痛痛快快地认下这门亲,对几个孩子,哪怕老二的仕途没准都大有助益。
所以,今日这事儿,谁若是胆敢去孟家找不自在,老婆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灯不拨不亮,理儿不辩不明,老夫人气势汹汹的一番话,令夏员外自己也顿时觉得汗颜起来,忙不迭地劝:“娘,您老放心,孩儿知道错了,断然不会再生是非。”
“知道就好,偌大年纪的人了,自己多少有个主意,别老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心牵着鼻子走!”
老夫人话里有话,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而薛氏也只能听着,憋得一张脸赤红。薛钊更是缩在一旁,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夫人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一声不待见的冷哼,转身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安生走得慢,听到夏紫芜在院子里使劲压低了嗓音的哭嚎:“若非是她昨日擅做主张,将这便宜事许给了夏安然。孟家一定会亲自来接,女儿能不嫁吗?”
然后是薛氏恨得咬牙切齿,而又不得不劝解的声音:“来日方长呢,咱们不急在这一日。这夏家还是母亲在当家呢。”
安生有意又顿下脚步,支楞起耳朵。
薛钊气哼哼地问:“难道兄弟这顿打也白挨了?”
夏员外一声冷哼:“那你去京兆尹衙门击鼓鸣冤啊!去告孟家。”
“可我当时被蒙住了头,压根不知道是谁打的。”
“那就是了,你平素在街上胡作非为,那多仇家。还不知道是谁借机寻仇呢。你让我们去孟家兴师问罪,去了不是自讨没趣?今日这事全都是你从中搅合,否则能节外生枝,生出这多是非来吗?”
夏员外是毫不客气,一顿数落。
安生心满意足地悄生回了自己的小院。
她需要思虑,自己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孤孤单单一个人,爹不疼,祖母不爱,连个撑腰说话的人都没有,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暴风骤雨,明枪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