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这天午晌过后,李银就翻进了杨家院墙里把人家门给弄开了。伙同着几个李家本家汉子揪了杨瘪三跪到了李金的灵堂。
梅小霞不见了小儿子自然要找,李银也跟杨家放话,不给个说话,就让杨瘪三给他哥披麻戴孝。
梅小霞性子刚烈,跟李欣她娘刘氏有得一拼,当即火了,叫了杨家十来个长工找上李家门。
李银还没开口,李厚伯的婆娘,中年丧子的朱氏就冲上去揪打起杨梅氏来了,一口一个“恶毒婆娘教出个恶毒狗崽子”骂着。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周围人拉不开,两伙人几近有火拼的架势。
张氏听了立马站起来说:“大郎你怎么回事儿?那边那么闹腾你还不把山子小兜接回来!要是不小心伤着了怎么办!”
“没事儿,娘看着的。”李大郎忙说:“三婶上去帮着大伯娘打人来着,娘不好掺和,就带他们站在一边儿的。”
“那两边人打起来了怎么办?”李欣皱了皱眉:“真要到两伙人干架。这事儿可就不得了了。”
李大郎叹了口气:“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儿,谁判得清楚?”
“二堂哥也太冲动了,翻进人家家里去把人给揪了出来……”李欣摇了摇头:“杨家会善罢甘休才怪。”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大郎说:“妹子你想想,要是真的依着杨家说的到公堂上去定个是非,杨家有钱,塞钱给县太爷就行了,大伯家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二堂哥是混的,自然也知道这些猫腻,不然他犯不着跟杨家起这种冲突。”
李欣也叹了口气。
关文这才在中间插了句话,问:“那到底那大堂哥是怎么去的?又没伤着,就是喝了一晚上的酒而已。”
“谁知道啊!”张氏唉声叹气地说:“就洗了个脸,谁能知道他怎么就去了。”
江氏在一边轻声说道:“昨儿我们过去的时候听阿嬷说,说她年轻的时候有一天端着碗在门槛啃红薯,远方来了个游方和尚,穿得破破烂烂的,问阿嬷讨水喝,阿嬷看他渴得厉害,就进去给他倒了碗水,又一时怜悯心起了,还拿了个红薯给他。那和尚吃完了后看了阿嬷一会儿,跟阿嬷说要给她算个命。”
李欣现在没什么心情听江氏讲这种命理啊命数之类的玄乎事儿,倒是张氏接了话说:“阿嬷说的时候我们都在的,她一边说一边哭,说那和尚说的,她这辈子命途顺遂,老了还能享儿孙福,但是要是能活很高寿数,就一定要折了她子孙的寿数来填,说是她一生中有个大劫,她自己过不去的话就活不到高寿,要是过去了,势必是她儿孙给挡了。”
江氏点头道:“阿嬷就一直哭,说是她大孙子给她挡了劫,老天不开眼,不取她的命偏取大堂哥的命,她一糟老婆子活着有啥意思,偏生让家里壮男丁没了,让孙媳妇儿还有重孙子以后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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