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让伙计抱起一床棉絮垫子示意李欣摸了摸,说:“才打理好的棉絮,冬天垫在背底下铁定暖和。还有这个,”又示意李欣看稍微放在上面一层的棉絮被褥里子,“这也是弹好没多长日子的,绝对蓬松,长宽都够,重也重个七八斤,两口子睡是绝对够的。这两样大妹子要是都买了,我给你算八百钱。单卖的时候垫子是四百钱,褥子可是四百五十钱的。”
这个价格单看倒是很便宜,但是总共加起来就有些让人吃不消了。这要是在乡下和别家会弹棉花的买,两件套也就花个六百钱。这八百钱再买点零零碎碎的,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两银子了。
虽然关文说要瞅着实在的买,但四京果子,四喜糖子总要备的,这两样算一百钱吧。买两三个漆盒装,几十个钱。还要给新媳妇备两套衣裳,便要扯两匹布,她这个做大嫂可不能不记着。另外便是给新媳妇的首饰,甭管铜的银的还是镀金的,总得准备一样,胡家那么穷,肯定没有多余的钱给姑娘打首饰,估计没人帮忙操办,也没个岁数大些的妇人提醒。
如此掰着算,用钱的地方还真是多。米面还得匀出去一担,聘金也得备点儿,鸡鸭鱼肉、聘饼、酒、茶叶、芝麻,还得打造一样两样像样的家具让胡家陪嫁过来……
当初李欣的婚事都是她娘家人张罗,这些事儿她也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没亲身经历过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感受。
比起来,当初关文娶她的时候聘礼单子真的太薄了。就她现在点点算算的,少说也有三四担的聘礼。关文聘她的时候就一口薄薄的聘礼箱子。
然而给胡家的聘礼多半胡家还是会当做嫁妆还回来的。
李欣暗暗叹了口气,和货铺老板你来我往讲了一番价,最后还是定下七百六十钱买了棉絮垫子和褥子。又挑了三个漆盒,六十钱。几样干果饼子什么的,八十钱。一匹花布和一匹红布,总共二百三十钱。全部加起来一两多银子了。
数着老板找回来的铜钱,李欣也并不怎么心疼。说起来这二两银子也是意外之财,她并不怎么可惜。
毕竟她还有私房钱不是?自己留着一些,回门的时候她娘还塞了钱给她的。
自己的私房银子她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从来没对旁人说过。大头都留给娘家人了,小头自己留着,算是有个心理安慰,有钱在手总是让人心安些。
她买得多,老板做成了一笔大生意,也难得慷慨,问清楚李欣现如今的住处,派一个伙计帮她把东西搬回去。
思量了下李欣问道:“不知道这哪儿有比较好些的首饰铺子?”
“哟,大妹子这可就问对人了。”老板笑眯眯地走到门口,朝西边儿指了指,“跟着这条道一直走,看到有口井以后朝北边儿那条道再走一会儿,有家‘鎏珍坊’,那儿的首饰都是顶好的。绝对万里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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