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酒还好,不上头,我现下不头疼,不必喝茶解酒。”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未穿外衣,和娘舅实在授受不亲,赶忙避开他伸来的手一边找了个借口推拒。
裴衍祯手上一顿,继而收了回去,将茶放在我身旁的矮几上,面上益发温和恬静,扯出一个曲水流觞的笑容,轻描淡写道:“不是给你解酒的,不过是润润嗓子,你昨夜喊了一晚上宋公子的名讳,想必口干。”
宋席远?
是呀,昨夜分明是同他对饮,为何最后变出了小娘舅呢?
我一面疑惑,一面讪笑着伸手拿过茶盏,“给你这么一说倒真是有点渴了。”
闻言,裴衍祯似水缱绻的眼睛扫过我面上,不知为何我竟觉着像被风刀子割过一般面皮一裂。此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如若似他所言昨晚只是抱着叫我睡安稳,为何要脱掉外袍仅着亵衣呢?这……诡异了些。
我不免多看了他两眼,却在他的额角和下巴处瞧见些许散落轻微的淤青。我放下茶杯,不由伸手便要抚上那伤处,“怎么受伤了呢?”
不料,裴衍祯却稍稍一退后,旋即起身,不着痕迹避开我的手,缓缓道:“没什么。你再睡会儿。我走了。”
我手上捉了个空,只得生硬地收了回来,看他踏出门去,说了一句:“你路上当心。”
裴衍祯回身对我轻轻一笑,挑了挑眉,临了道:“你且放宽心,我会仔细不叫人瞧见。此事不会外传,更不会传至某人耳中。”其实我说那话本没有什么意思,给他这般一答却生出几分歧义,生生将我堵在那里。
我在丝被里闷了一会儿,听得外面淅淅沥沥似乎下起了雨,水珠子欢快敲打廊檐的声音闹得我不得入眠,索性披衣起身。
正沿着抄手游廊往外走,不妨撞见一夜不见踪影的绿莺,顶着满面倦色哈欠连连抱着个装水的铜盆还险些泼到我身上,幸得我眼明手快稳住了她。
“小姐,你可起了。宋公子出事了!”
“嗳?”我心中一惊。
听得绿莺噼里啪啦接着道:“昨天夜里前园唱戏,宋公子独自一人在后园海棠林里喝酒,竟然被人给打了,昏迷得不醒人事,后来幸得孙少爷瞧见拉了我去,这才发现。老爷忙叫人请大夫还摊派家丁去找行凶之人,一夜里家中闹得人仰马翻。”
“他如今人在何处?”我急急打断她。
“就在西厢客房里歇着,小姐去瞧瞧吧。”
穿庭过廊,推门入内,但见宋席远正闭眼躺在红木榻上,半张脸笼罩在纱帐的阴影里,看不真切,陈伯大马金刀扎坐在一旁的圆凳上,手上倒了药酒正要给宋席远一掌呼噜上去,那豪迈的姿势看得我心惊肉跳,忙近前去拿过药酒对他道:“陈伯,还是我来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