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扭动着僵直的脖颈,伸手提起了小几案上摆着的茶壶。
凤卿城伸手过去想要接过茶壶来,“我来罢。不知道今日你能回家,备的只是一壶清茶。”
婠婠坚持的拎紧茶壶不松手,“还是我来。我倒给恒之喝。我这会儿撑着呢,什么也喝不下去。”
凤卿城笑了笑,那只手松开了却是没有移开,反而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辗辗转转,恋恋不去。
婠婠将茶壶一放,“这茶没法倒了。”
凤卿城轻笑道:“婠婠本来也没想倒茶,你是想转移话题来着。”
婠婠干笑两声,尬撩道:“恒之知我。”
凤卿城揉了揉她的额发,便就将手落在了她的腰间。
婠婠的身体一僵,随之又软了下来,看着他道:“原来是恒之觉得小别胜新婚来着。”
凤卿城笑了笑,解开了那条云纹带放到一边,“不是说吃的撑了。”
婠婠眨眨眼道:“我只是想重新系松些,你解它干什么?”
凤卿城张口欲言,婠婠又立刻的道:“便这样罢,到家再说。”
凤卿城看了看她,终于如她所愿的闭了嘴。他伸手从小几之下的屉斗里拿了一盒山楂蜜丸出来。
婠婠摆手道:“别。好不容易肚子里有点油水了,叫它们多待会儿罢。”
在凤卿城放回盒子的时候,婠婠轻轻的舒了口气。没有了腰带的束缚,腰腹间的轻松令她舒泰不已。
下着雪,两人又不着急赶路,马车便就行的稳缓。
凤卿城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这样看了许久他开口说道:“婠婠也推崇程武之论?”
婠婠道:“以前你是不是问过相似的问题?”
凤卿城道:“从前婠婠并未看过程氏手札,今日那一番话像已经看过了。”
婠婠摇头道:“我没看过。”
凤卿城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又说起了别的。
他这神情婠婠常见,但凡是言语间涉及到天门事务的,他大半就是这样。这次又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公务,没得白白蒙上一层不坦诚。于是她认真的澄清道:“真的没看过。”
凤卿城的神色稍稍的一默,他看着她忽然问道:“你是何人?”
婠婠一脸莫名,“我是你倾心爱慕的夫人啊。”
答罢了,婠婠这才意识到他这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
虽然他怀疑起来的样子也是很迷人,但是此刻不是发花痴的时候。不管那大头鬼差如何的诓了她,鬼契已成,真相是万不能说的。那该要怎么应对?
婠婠有些着恼。
好好的干什么挖这么坑给自己跳。这回好了,别说多几分坦诚近几丝距离了,一个弄不好的话,说不得他们之间就得隔上一座山峦来。
婠婠的脑袋一片空空,无论如何也不出该要如何回答。
她迅速的回想了一遍在宫中的那番胡扯。找出了最可能与程武相似的论调。而后她做出了一脸的认真,向凤卿城说道:“其实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方才说的都是由我的预知而来。”
凤卿城只是望着她,并不做言,眼中的情绪亦是不甚分明。
婠婠觉得这话可能有些太扯,于是就继续的扯的不像起来。索性就叫他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至于解他那怀疑,便另开一路。大不了死不承认。
“我还知道前朝则天大帝藏了一批宝藏,未来将会有人耗损一千两银财打开那处地方。——那批宝藏,你想不想要?”
凤卿城依旧没有做声,却是取出了一张银票来给她。
婠婠愣愣的接过来打开,见不多不少刚好一千两。
他居然信了?!
婠婠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楞。可双手却是无意识的将那张银票折的整整齐齐,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荷袋。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只好就看着他道:“恒之,你居然藏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