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珈托着下巴问道:“你身边从小到大伺候的人那么多,就没有一个真心对你的吗?”
无名淡道:“都是曹妃的人。”
反正樊珈怎么想怎么奇怪,一个人再怎么变,智商都是固定的,哪怕性情大变,也一定得有个过渡的过程,而且未成年小孩真的很容易走入歧途,她是不信以前懦弱安静的十一殿下,被拆穿身份后突然便聪明绝顶,能算计人了。
别的不说,光是敢用瓦片威胁要了大太监的命,就不是胆小的人能做出来的。
除非宜年一直以来都是在韬光养晦,但那样的话,也不至于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啊。
樊珈的疑惑也是无名的疑惑,她并不习惯向旁人诉说自己心里的不解,但樊珈跟其它人不大一样,无名愿意听一听她的看法。
“从在鹊巢宫醒来的那天,我就好像变了个人。”
樊珈连忙问:“怎么说?”
“以前发生的每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楚,就连这双被打断的腿……每一杖落下来时的高度与力道,我都不曾忘记。”无名轻声说着,“十四年曹妃对我的百般叮咛,上书房的兄弟们如何欺我唬我,我又曾怎样担惊受怕夜不能寐,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但饥饿很奇怪,疼痛也很奇怪,我变得不怕痛,也不会哭了。”
樊珈抱着胳膊听无名说了好长一段话,没等她感慨这个人原来也能说这么多,就被无名话里的困惑所震撼,“可能是受到的打击太大,导致你无法接受现实,你以前做皇子是肯定没挨过饿也没挨过打,所以饥饿跟疼痛就会很陌生,至于不会哭……肯定是你变得更坚强了,因为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樊珈的话有道理,对目前的一切百思不得其解的无名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她看冷宫前的自己,哪怕记忆清晰,仍然像是在看另一个人的人生,完全没有代入感。
明明从鹊巢宫醒来后,她清楚地记得在得知自己并非母妃亲生后有多么伤心欲绝,甚至想过将这条命还给她,受刑时也是心甘情愿——
但醒来后,所有的愧疚、痛苦、绝望、不安……通通消失无踪,甚至连愤怒与不甘都没有,只剩下纯粹的杀意。
她非但不再害怕,还想要将皇帝的头踩在脚下。
什么名正言顺,金枝玉叶,谁坐在那个位子上,谁不就掌握生杀大权?
曹妃将她当作皇子养育十四年,日夜叮嘱她要小心谨慎,不得被人察觉真实性别,同时不许她与其它兄弟走得太近,怕关系好了会暴露,所以她必须不合群,必须话少。
可再努力做好又能怎么样?只要她不是皇子,曹妃就永远不会满意。
“你说得对。”无名对樊珈说,“这个解答很好。”
樊珈傻乐两声:“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还是先从这冷宫出去吧?你的腿不用担心的,一定能好,我来给你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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