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好友丝毫不理会他,只对着他那群妹妹问道:“敢问秦家妹妹们,这里可有一位姓宁的妹妹?”
“自然是有的,裴哥哥所欲为何?”
秦珂扶着秋千荡得正开心,听到裴子风的话,笑嘻嘻道。
被秦珂这天真无邪地反问了一句,裴子风突然脸红了一瞬,吞吞吐吐说不出个话来。
还是秦琳看出了端倪,因为她那未婚夫程郎最初瞧见她也是这个德行,遂大发慈悲道:“宁妹妹去那边练琴去了,裴四郎若是有事,便去看看吧。”
裴子风看见了秦家二姑娘面上的促狭,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就朝着秦家二姑娘指的方向去了。
秦琅先是在原地沉默了一会,绷着一张脸,也不知在想什么,最终还是追着裴子风的背影过去了。
不行,他要去防着好友被那扬州泼妇嚯嚯!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秦璎看着二哥哥也跟了过去,忧心忡忡道:“二哥哥怎么也过去了,他不会又欺负宁姐姐吧?”
秦玥摇头,看了眼一同过去的裴子风,想起宁姝先前说得要回扬州结亲,秦玥瞧着满脸兴冲冲的裴四郎,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有裴四郎在,应当不会。”
这么一想,秦家姐妹也觉得有理,皆纷纷放下心来。
……
秦琅和裴子风沿着指示的方向看见人时,入眼是一片苍翠,少女一袭杏黄色的裙裾慵懒地搭在溪边,拨着弦的玉指纤纤在日头下仿佛淬着光,叫人看得目不转睛。
琴声如清泉叮咚,让两人躁动的心也不自觉跟着静了下来,只顾着听着琴音出神。
蓦地,琴声停了,承着午后浅金色碎光的少女回过头来,目光似是审判地落在二人身上,声音也如山林鸟雀一般,婉转悦耳,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在哪里偷偷摸摸地作甚,还不出来?”
宁姝刚奏完一曲《阳春白雪》,便察觉身后有脚步声,她扭头一看,是秦琅那厮和另外一个陌生的年轻公子站在一棵老树后,正朝着她这边张望着。
她蹙眉,第一反应觉得秦琅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毕竟这里可没有秦家长辈在。
“秦琅?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秦家长辈在,宁姝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一张口就是直呼对方大名,姿态骄矜,颇有种不将其放在眼中的傲慢感。
又被扬州泼妇直呼了大名,秦琅气急,也想嚷她的大名,将局势扯平,然话还没滚到嘴边,秦琅才猛然想起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丫头叫什么,只知姓,不知名。
但很快,抱着别样目的过来的裴子风将机会抢了去,对着面前的姑娘作揖道:“宁家妹妹有礼,在下西陵侯府裴子风,前段时间偶然在东市瞧见姑娘芳颜,心向往之,特来拜会。”
裴子风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又是混迹于风月场所的老手,不会羞于掩饰的心意,尤其是在遇上宁家姑娘这样合心意的,更不会拖沓了,当即两三句话便表明了来意。
宁姝少有见过这样大胆的,起初诧异了一霎,还有几分想唠几句的意思,然想起这是秦琅的朋友,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人家胜在礼仪周至,宁姝倒也不会落人家的面子,便想客套几句,将人打发了,却不想又被秦琅明箭给伤了。
“都说了她有两幅面孔,不是你想得那般温柔娴静,你怎么还来真的?”
秦琅丝毫没有避着宁姝这个正主,声音只高不低,将宁姝奏了半天琴而幽静下来的心境再次打破了。
本着不想再挑事生风波,然碰见秦琅这厮过来犯贱,宁姝不打算好好做人了。
一双杏眸泛起危险的光泽,她一寸寸将秦琅唯恐她勾了他好兄弟的神情看了去,心中已经有了个有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