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幻夜加入了燃灯寺,除非他肯花时间从头开始研习佛家经典,用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来理解参透佛门经义,才能成功修习太深般若调。
但想起那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痛苦。
白幻夜摇了摇头,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有那时间,他的小炼气术已经不知道修炼到哪个境界了,还用去等太深般若调?
所以,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略过这个问题,他继续问道:“白猿的那件法器,万魔剑匣,如此强大,方丈大师为何不将之留在燃灯寺中,却要交给四海书院和玄微观,那样不是太过可惜了么?”
小香方丈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白幻夜一愣,仔细想了一想,不由瞬间明白过来,脸颊一阵发热。
果然身份不一样的人,思考的东西便不一样。
他只想到那件剑匣的强大,却没想到,正因为那件剑匣强大,四海书院和玄微观,肯将它交给燃灯寺来保管么?
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
恰恰相反,因为燃灯寺心禅大师初逝,燃灯寺现在的地位,一下子落到了四海书院和玄微观之后。
小香方丈初登大位,虽说已经在僧众之间凝聚出了自己的威信,但论实力,终究差了那两家一筹。
如此一来,如果他强留万魔剑匣,不但留不住,反而有可能成为祸端,让四海书院和玄微观同时针对燃灯寺,燃灯寺的处境便越发艰难了。
但现在,小香方丈舍弃万魔剑匣,却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四海书院和玄微观。
为了争夺这万魔剑匣,他们之间必有一番纠纷,而燃灯寺,却可趁此机会,巩固自己的势力,徐图发展。
虽然损失了一件上品法器,但是福是祸,谁又能说得清呢?
所以有时候,舍便是得,得便是舍。
舍得之间,无尽佛理,尽在其中。
“我要回去了。
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入夜,想起还在家中等侯自己的父亲,白幻夜不由朝小香方丈拱了拱手,告辞道。
小香方丈看了他一眼,道:“夜深雾重,这西谣城中,虽说有烈光镜守护,但终究不可能那么面面俱到,白猿妖兽便是一个例子,总有可能出现什么无法预料的危险,不如今夜,便留在小寺中,休息一晚,明天天明,再回去吧?”
白幻夜闻言,倒是一阵心动。
毕竟,他深知,夜晚便是妖魔出没最频繁的时刻。
虽说这西谣城中,有烈光镜守护,等闲妖邪根本进不来,但白猿妖兽已经开了一个口子,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妖类也潜藏在城市中?
所以,要在这样的夜晚赶路,还真是一件足以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如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
但想起家中的父亲,他还是只能摇了摇头,道:“不了,家父还在家中等著我,如果见我一直没有回去,只怕担心不已,可能会出来寻找,我还是早点回去吧,让他安心。”
小香方丈闻言,笑道:“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如果只是想通知你父亲,你现在安全,倒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白幻夜好奇地问道。
小香方丈一伸手,只见无尽白光在它掌心汇聚,渐渐凝成一只白鸽的形状。
他对白幻夜道:“你对这白鸽说两句话,然后吹一口气,它自然会寻到与你气息相近的人群,然后将信息发送过去,此为传音鸽。”
“这,还有这样神奇的法术吗?”
白幻夜好奇不已,见那白鸽静静停留在小香方丈掌心,也的确不敢趁夜赶路的他,当即对那白鸽说了几句,大致就是今夜错过时间,会留在燃灯寺,一切平安,请父亲勿念等话后,就对著它,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只白鸽,闻到他的气息,木然的眼睛迅速变得灵动起来,然后扑腾了一下翅膀,随即就脱离小香方丈的手掌,扑棱棱的飞出,化为一道白光在黑夜中消失不见。
见到此幕,白幻夜终于心安,见夜色已深,不便继续打扰,便向小香方丈告辞退下。
自有一名知客僧,带领著他,来到客舍,给他掌上灯,铺上被子后,就打了个揖,告辞退了下去。
白幻夜坐在僧舍之中,实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在这燃灯寺中过夜。
他目光盯著那窗前木桌之上,燃烧跳动的灯焰,只觉其都变得妖异灵动起来,如同一位舞女在跳舞。
急忙一摇头,打消自己这胡思乱想的心思,叹了一口气,盘膝而坐,默默地运转小炼气术,修炼了起来。
虽非自己家中,但修炼一日不可或怠,无论在哪里,想早点修行出点成果来,那就必须抓住每一分空闲的时间,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发呆。
渐渐的,他沉浸入物我两忘的世界中,一层白光在他周身萦绕。
小炼气术的心法,缓缓流动,带动著他丹田中的精元,渐渐增多起来,修为在稳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