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仁眉梢一挑。
老夫人笑眯眯地说:“秦王世子似乎看上芳华了,不仅关心芳华的病,还邀请芳华一同去紫云寺。”
这下轮到陆有仁瞠目结舌,紧锁着眉头半响无语。
老夫人以为儿子是乐坏了,笑呵呵地自顾说道:“咱家要是能出一个神针又能出一个世子侧妃,那陆家可就不一样了,谁不得高看咱们陆家几眼。”
陆有仁却是不这么乐观,相反,他很闹心。秦王世子是什么人?那可是金陵出了名的风流人物,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但凡跟秦王世子牵扯上的姑娘家,连贞洁都备受质疑,嫁得成秦王世子还好说,嫁不成的话还有谁家敢娶?皆成了金陵的笑话。
看母亲这般高兴,想必娄氏也正沾沾自喜,陆有仁就如坐针毡,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而看不到潜藏的风险,只怕母亲和娄氏还会教唆芳华去勾引秦王世子,陆有仁想想都冷汗涔涔,慌忙起身道:“母亲,儿子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老夫人自顾沉浸在美好的畅想中,并没有留意到儿子的神色有异,笑道:“你自去忙。”
娄氏已经回到了望霞居,难过的垂泪,周妈在一旁安慰:“夫人,快别哭了,小心哭伤眼睛,老爷今日许是心情不好故而才发脾气的,也不是冲着您来的。”
娄氏带着哭腔愤愤道:“他冲着芳蔼跟冲着我有什么区别?芳蔼是我生的,老爷原本多疼爱芳蔼,现如今他眼里就只有那个贱人生的贱种了。”
最让她难过的是,这么多年老爷从未对她红过脸,陆小宁一回来,这已经是第二次责难与她。以前老爷总说她会教养孩子,一个个的都这般乖巧懂事,现在却说她慈母多败儿。
周妈道:“早知道当年就狠狠心,把那小贱人除了一了百了。”
娄氏也是后悔不迭,她不过是想做的天衣无缝,可是谁又算得到呢?如果没有落水事件,纪家也不能把陆小宁带走,一走四年,如今回来的陆小宁一改往日沉默纳言,变得锋芒毕露,有纪家在背后支持,又有长公主的青睐,还是什么扶风先生的弟子,短短时日在金陵混的风生水起,把她的两个孩子都比下去了,慢慢地陆小宁会把她好不容易争到的手的东西全都给毁掉,名誉,财富,地位,丈夫的疼爱,还有她孩子的前程……
“夫人,老爷来了。”岚秋在门外紧张地禀报。
娄氏也不起身相迎,倚在榻上默默垂泪,周氏故意道:“夫人快别难过了,老爷也是为了三小姐好。”
娄氏戚戚然道:“我自然知道老爷是心疼芳蔼,希望芳蔼有出息,可他也不必那么凶巴巴的,孩子大了,也是要面子的。”
陆有仁走到门口,听到娄氏的话,心里头略有些愧疚,自己对芳蔼确实是严苛了些,但芳蔼也确实太不像话,姐妹之间不亲也就罢了,关起门来吵吵嘴无伤大雅,可动不动就把脸丢到外面去,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皇上常说治国如治家,如果臣子连家都治不好,一团糟糕,那这臣子的能力也会受到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