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筱柒一口拒绝了。
“人命自有天定。”
“老两口将楚小芳宠的没有边界,这是他们要承担的后果。”
一句话,堵住了楚政委。
送楚政委出来的时候,苏筱柒又看到了那个中年女人。
她见苏筱柒冲她笑了。
也回了一个笑容。
走了过来。
“你见过我小儿子吗?”
苏筱柒左右看了看,“进来说话吧。”
中年女人愣怔了一下。
自从她生病以后,这是第一次有人请她进来。
“谢谢。”
声音轻灵好听。
苏筱柒觉得耳朵都麻了。
“筱柒,是谁啊?”战北珩躺在床上刚睡醒,虚弱的问了一句。
“有个可怜的妈妈在找儿子。”
苏筱柒让中年女人进来。
她看到了病床上的战北珩,皱了皱眉头。
“北盛,你不是去做康复训练了吗?”
战北珩:……?
不知道为何,他看到这个女人心里涌起难以言说的悲伤。
“我不是北盛。”
“阿姨,我叫战北珩。”
中年女人顿时泪如雨下。
“你是北珩。”
她上前几步,紧紧的抱着战北珩。
“我的北珩这么大了吗?”
战北珩:……?
苏筱柒眸色幽深。她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战北珩的母亲,本以为寻找亲人会有一定难度。
没想到在医院碰到了。
病房门被敲响。
“谁啊?”
“同志,我妈是不是在你们这里?”屋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
苏筱柒走过去打开了门。
“你母亲说我男人是她儿子。”她直接开门见山。
战北耀怔了一下。
“我弟弟小时候丢了,她……。”战北耀没再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了战北珩脸上。
有时候很奇怪。
哪怕没有生活在一起,也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
“你男人他的爸妈……?”
战北耀没有像往常那样去拖开他母亲。
“我男人战北珩,说这个是他本名。三岁多的时候,被我公婆给偷走了。”
苏筱柒顿了顿,又说道:
“我公婆本意看上他脚上的镯子,偷了镯子想丢掉他。”
“遇到一个瞎子算命,说我男人福佑家人,便把他带回家。说来奇怪,自从他们把我男人带回去后,家里运气一天比一天好。”
话音未落。
蒋建芳哭的泣不成声。
“呜呜呜。北珩人见人爱,24年前跟着他二伯二伯母去吃席,再也没回来。”
她抱着战北珩不撒手。
哭着说道: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很好。”
“不好。”
战北珩不愿意讲以前的事情,苏筱柒已经抢着回答。
苏筱柒想要战家的人去打架。
她过去拍打了战北珩,眼泪跟自来水的水闸打开一样。
“好什么好?你去部队前有吃过米饭吗?有吃过肉吗?吃过鸡蛋吗?”
“穿过鞋子吗?都是用芦苇花做的鞋子穿,从四五岁就去打猪草,喂鸡鸭,还要下地跟着大人干公分。”
“别人睡房间睡床,他只能睡在厨房里。”
“去当兵前,连内裤都没有穿过。”
战北珩:……?提没穿过内裤,他感觉自己的脸红成了茄子。
蒋建芳哭着去扒战北珩的衣服看,只见他肩膀上一道道疤痕,顿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的小儿子啊。
三岁多之前,那就是团宠的存在。
摸着战北珩的手,发现他掌心有长年累月的老茧,还有小时候留下的伤疤。
眼泪大颗大颗的滴下来。
头脑从来没有这么清明。扭头看向战北耀,“你给我查清楚了,安阳市战家大队。我要过去替我儿子教训他们。”
苏筱柒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她心里暗暗给自己点赞。
妥妥的影后水平。
“你真是北珩亲妈吗?北珩去当兵,还要被一家人扯着不脱身,愣是要榨干他身上的每一滴血。”
“还说养恩比生恩大。”
“闹到部队,拼着不让北珩提拔。”
“呜呜呜,我就说北珩可怜的哦……。我这当媳妇的实在看不下去,可我是个晚辈啊。”
“孝比天大,能压死人。”
“我没有立场给北珩讨回公道啊。”
蒋建芳一听,脑子里全是战北珩被虐待的画面,根本顾不上想别的事。
指着战北耀怒吼:
“你快去买票。我好好的儿子,为什么要被人虐待?”
战北耀:……?
“妈,这件事情慢慢商议。”
“也不是说去就去,大哥不还住院了吗?”
苏筱柒算是看出来了。
战家并不想去安阳,但蒋建芳不一样。
她精神确实有点问题。
想问题一根筋,只想着给亲儿子报仇。
苏筱柒揉了揉眼睛,哭的那叫一个投入和卖力。
“呜呜呜……。你们别去了,北珩是不是你们家人还难说。”
“不在身边养大的孩子,比不上家里一条狗。”
“北珩有我疼他。”
“我能理解你们,京市里吃香的喝辣的,去那穷苦地方不习惯。”
“呜呜呜……,我没有当过妈,可我一想以后我的孩子……”
“呜呜呜……我想劈了战大河一家子……。”
“呜呜呜……。”
“施红英、战大河不是人。”
战北珩眼眶红红的看着苏筱柒。
认不认亲无所谓。
他舍不得苏筱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