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婶子假意斜瞪了庆根娘一眼,才道:“远的不说,就说近处,咱们公社的几个屯子,那都遭了灾了,听说是熊瞎子还有野猪下山,把庄稼给毁了不少!”
“哎呦,那样的大家伙得毁了不少庄稼吧?”温暖赶紧接茬儿。
春花婶子赞扬的看了温暖这个小年轻儿一眼,会接话!
“可不是嘛?听说是大晚上下来的,人们都不知道,可糟蹋了不少!”
“哎呦!这真是,要是逮住它们了,吃了它们的肉才好呢,听说熊掌那玩意儿最补人了,值老鼻子钱了!……”这个屋子的人大都是庄稼把式,对庄稼是最爱惜的。
有熊瞎子和野猪糟蹋了庄稼,他们对那几个屯子里的社员们也是感同身受,对这些糟蹋粮食的动物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有好奇的人问道:“春花,到底是哪几个屯子啊?”
春花婶子掰着手指头数:“听说有石槽子村,东沟子!”
然后又看了温暖和温三丫一眼,道:“好像还有温家窝铺!”
温暖半点不在意,倒是温三丫心里咯噔了一下,往年她娘家要是要是不够吃,她爹娘指定带着大宝来去大姐二姐婆家搜刮。
今年她也结婚了,那他娘不得也来杨家屯啊?
她娘可不像三婶石凤仙,一点都不在意脸面!
在家里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脸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因此,每每闹的两个姐姐婆家一团糟,旁人劝解她娘的时候,他娘都会回上一句:
要你们管,我们含辛茹苦的把闺女养大了,现在要她点粮食怎么了?这是应该的!
然后就拎着胜利的粮食扭身回家。
温三丫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未来的悲剧了,她不想着怎么应对,反而嫉恨的瞪了温暖一眼:
这个堂姐,命咋这么好?有工作,男人也宠着,还那么快的怀了身子,就连出来唠嗑,男人也陪着一块儿往老娘们堆里钻,都不在意旁人笑话的。
虽说和娘家关系也不好,但是三婶好面子,也不会来这个堂姐婆家撕扯。
要是这个堂姐能不这么得意就好了,温三丫看看温暖的肚子,恶毒的想到:这个孩子要是没了就好了!!
温暖自从怀孕,感觉略有些迟钝,没有注意到这个堂妹的眼神。
倒是杨睿,看的很清楚,心里一惊!这娘们明显是不怀好意啊!
不行,得让人盯着她,给她找点事儿干!
还有媳妇儿,现在肚子大了,可不能被这个娘们惊着伤着!以后出门自己必须要全程跟随!
杨睿不打算跟媳妇儿说这个事了,再闹得媳妇儿大着肚子思虑过多就不好了,他自己就可以办好这事儿!
媳妇儿就负责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就好了!
又唠了一会儿,杨睿和温暖就要离开。
庆根娘挽留:“这就要走啊?不再唠一会儿?”
“不了,我媳妇这肚子大,长时间坐着受不了,再说也该吃饭了!婶子们,那我俩就先回了啊!咱们明儿见!”杨睿笑着跟众位婶子告辞。
等俩人走了,一堆婶子大娘嫂子们才谈起他们二人。
“都说杨老四是个二流子,可是他一结婚,那真是改好了不少啊!这对媳妇儿好,可是咱们全屯子都出了名的!”春花婶子感叹道。
庆根娘也赞同:“你们原来跟杨老四接触不多,净听他那大嫂瞎说,人传人,才把杨老四传成了个二流子样儿!
你们想想,杨老四可干过一件坏事儿?他除了不好好上工,那偷鸡摸狗,沾花惹草的事可从来都没干过!”
庆根娘这话,杨文媳妇也赞同:“欸?好像是这么回事哈!多少不要脸的男人都上过杨寡妇的炕,但是可从来都没听说过杨老四跟杨寡妇有什么牵扯!”
杨文媳妇是个直的,说话从来不会拐弯儿,她这话一出,旁人意味深长的眼光就或明显或隐晦的盯到了拴柱娘和温三丫这对婆媳的脸上。
温三丫不明所以,倒是拴柱娘,羞的满脸通红,暗自咬牙:这杨文媳妇儿是在讽刺谁呢?这不就是在讽刺自家吗?
旁人都说她儿子是正经干活儿的人,比杨老四强上百倍千倍,可是人家二流子没上杨寡妇的炕,倒是她儿子上了。
其实是栓柱娘想多了,刚刚杨文媳妇儿半点没往这方面想,只不过是她做贼心虚而已。
庆根娘扯回话头儿,她这次非得要替儿子的好兄弟挽回名声:
“你们是不知道,这原先杨老四虽说不正经上工干活儿,但是他有的时候能打个兔子野鸡什么的!
再加上他天天挣的三分五分,秋收还有人头粮分,他年纪不大,又不用养孩子,这些东西足够他吃了。
就是李大妮那个搅家精的错,想要勒啃小叔子,整天作妖,嫌弃小叔子不好好干活,非要跟侄子抢东西吃。
那她咋就不动动脑子想想?杨老四就比铁头大两岁,凭啥事事儿都得让着铁头啊?
杨老四那劲儿一上来,刻意跟他嫂子反着干,才不往家里带猎物,也不好好上工了的!”
庆根娘这么一大通话下来,众人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哦,是这么回事啊!她们原先都被李大妮给误导了呀!
温三丫听了这么一大通话,和众人的反应截然不同,她的关注点也不一样,她记恨堂姐阴差阳错得到这样能干的一个好男人还来不及呢,便恶意挑唆道:
“这山是公家的,那在山上打的东西不应该是全屯子分吗?这杨老四为什么独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