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个灯谜我还真猜不出,殿——少爷,不如你看看?”
在琢磨一道灯谜大半晌之后,我试探性地把灯提到无弦面前给他看。
无弦这一路下来想是也绷累了,此番既不装聋也不作哑,挺自然地就接过去,一张脸在灯光的晕染下显得格外柔和。
不多时他越过我,直接将灯挂回去对那老板娘说:“锦鲤。”
我闻言恍然:“原来如此,我先前竟没有想到!老板娘你——”
然而在看向她的时候我愣住了。
只见这看上去约摸三十出头的妇人正满面红光,一脸荡漾地盯着无弦猛瞧,那架势就差扑上去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面对老板娘如火的热情,无弦淡然与之对视。
“哦对、对!太对了!”她这才如梦初醒,接着便一个劲儿地夸无弦,直夸得我觉得这世上除了他全是白痴。
老板娘此番没把无弦夸动,倒是把自个儿夸爽了。我们临走前她捧下身后架上一堆小礼品,以“倾泻”的方式不由分说地送到无弦手上,笑得人比花灯更闪亮。
“公子,这是猜对的礼品!别客气收下吧,呵呵!”
我在一边看着无弦因一时不备各种东西交到他手里噼里啪啦就掉了一地,而他冰封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错愕的神情,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哈哈……那什么,正所谓‘艳色天下重,男儿更出众’!哈哈……”
结果无弦直接从礼盒中拆出一份糕点塞到我嘴里,呛得我直咳,然后不顾周围猎奇的目光一把拎过我的衣领威武霸气地离开了小摊……
自此,我一路上安分了许多。
直至路过一座被醒目的大红绸装饰着的拼酒擂台时我才突然又来了兴致,人潮中趁无弦没注意径直上了台。
台中央摆着一条狭长的红木桌,桌上置了若干白瓷大口碗,碗间立着几只虎背熊腰的大坛子,不知名的酒香丝丝浸在微凉的夜风里,拂面醉人。
已经就坐的几名大汉见我上台皆咧嘴笑起来,其中还有人嚷道:“小娘儿们够胆!”
我转头看了看一旁主办这场擂台的老大爷,他捋着胡须和善地对我点了点头。于是我走到长桌边入座,顺道对刚刚嘘我嘘得最大声的那个大汉笑笑。
“各位可看到面前的酒坛了?如此老朽也不必多做解释,那么接下来——比赛开始!”
台下应声欢呼,身边几个大汉径自拉倒坛子就开始往碗里倒酒,我见状也立马行动,堪堪赶上他们的节奏。
不知名的酒一经入口唇舌间便烈烈地烧起来,被麻痹的味蕾尚且无法名状这是一种怎样刺激的滋味,大火就从喉咙一路滚烫地烧到了胃部,直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炙热起来,风一吹,全身火辣辣的疼。
痛苦,可是痛快!
酒精一阵阵刺激着我的神经,如同疯涨的潮水一次次用力拍打沙岸,我只觉自己快要被这不知名的热浪淹没,管他什么情绪什么理智,在这一刻全都被高温蒸发得只剩滋滋作响的白气。
耳边涌动着鼎沸的人声,这一刻我闭上眼睛,脑海中似有万丈山河。
第一次,我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但愿长醉不愿醒”的酣畅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