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层心中不禁豁达几分。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猛然间我就意识到另一个很严重问题:
“等等,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瞿墨方准备离开,闻言转过身来,样子有些不耐烦。
“何事。”
“你可知道与我一起上来的蓝衣姑娘哪去了?”
“一早便下山了。”
“什么?她好不容易才上来的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我看着瞿墨,顿了顿,“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
“没有。整个过程不过是她在问我在答。”
“……”
其中具细我想我大致能猜到一二了。映寒问瞿墨无疑是问他到底还记不记得她云云,这问题本身就够让人心寒的了,而看瞿墨这会儿事不关己的形容,他该是答——
不记得。
“那她走时,可有说什么?”我没由来地觉得有些疲倦,只垂着眼,懒懒地用手指去描锦被上一只绣鸟的轮廓。
“没有。”
面对瞿墨毫不在意的态度,我也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致再来管这桩闲事。只是想着,映寒等了那么久等来如此结局,所谓痴情无果,实在伤情得很。而她终是选择用离去的方式来收场这一番感情,就像说书人惯用平淡的口吻结束一篇精彩绝伦的故事一般,在我看来这无所谓凄苦亦无所谓释然,她只不过是将自己生命里其中一篇故事给完结了,并无碍于这篇故事本身的好坏,同时还能保自己全身而退,未尝不是种聪明的做法。至于她为何要不辞而别,想是也有她自己的考虑,待哪日有缘再见便去问,若是无缘,也就罢了。
至于瞿墨,若是站在映寒的角度看他,他无疑是个既不靠谱也不地道的家伙;然而站在我自己的角度,除却觉得性格不那么讨喜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因此,我并不会为了他和映寒的事就对他怀有什么偏见;再说,瞿墨到底将成为我的授业恩师,这不知期的一段年月我还得和他一起过,这就更有必要与他搞好关系。
到底于我而言,命运为我送来一个人,我便好好接受;而当这些人离开时,我也会好好为他们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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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之后,我为了养伤足足在榻上躺了一月有余,可想瞿墨那厮下手是有多黑。
这昆仑山上像是没什么人,每日都是瞿墨亲自来给我调养。在最后一日的时候,他替我看了脉象,说我基本上已全好了,明日就能下床走动,大明日便能开始修行。
本来我对于自己终于不用再像一团烂泥似的瘫着感到十分高兴,这高兴直到我梳洗一通神清气爽地走到大堂看见那一桌绿惨惨的斋菜……
我走过去于瞿墨对面就座,在他犀利目光的催动下极不情愿地执起搁在身前的竹筷,欲夹菜,却又不知该把筷子伸向哪儿,只觉眼前是一片绿,绿得发亮,绿得无边,绿得人心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