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就给老马送来一条墨龙和一条狮子头。
到了十月半,舞厅进入了内部装修阶段。
天气也渐渐凉了,王副馆长就让石经理拿出那笔钱,安排全馆的人到北戴河旅游。老马也去了,是王副馆长请他去的,还让他在路上带队。
王副馆长自己没去,他一个人在家照料舞厅的事。他让李会计每天打个电话回来,汇报路上的情况,特别是大家的情绪。
李会计每次打电话回来,总说大家情绪很高涨。
这天,仿兰冷不丁地问他:“你听说过用旱烟油泡水喝,可以让好人变成哑巴的秘方吗?”
王副馆长说:“小时候,好像听大人们这样说过。”
仿兰不再说话,等王副馆长上班去后,她没有送女儿上幼儿园,并对王副馆长的父亲说自己要去烫发,让王副馆长的父亲照看一下孩子。趁其不注意,她偷偷溜进王副馆长父亲的房里,躲在蚊帐后面。
过了一会儿,女儿叫渴,要喝水。
仿兰看见王副馆长的父亲倒了一杯水,然后用一根细铁丝,从旱烟杆里一点点地掏出些烟油,放到茶杯里搅了搅,便端给女儿喝。
仿兰大叫一声,从蚊帐后面跑出来,夺过那杯水,一下子浇到王副馆长父亲的脸上。
事情也巧,王副馆长到办公室门前准备开门,才发现钥匙忘了拿,就转身往回走。在楼前碰到宣传部小阎和组织部姚科长、张科长站在路边说话,他就走拢去凑合着说了几句。大家都盼舞厅早点建成。王副馆长再次许诺,到时候负责供应他们的票。
王副馆长回到家里,正好听到仿兰在骂:“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想害我的女儿,我到法院去告你!”
王副馆长一步跳入屋内,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仿兰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原以为丈夫会帮她一起惩罚父亲,谁知王副馆长走上来,照准她的左脸扇了一耳光,又朝右脸撂了一巴掌,并骂道:“你这个不行孝的女人!为了一件小事就将开水往父亲的脸上浇,将父亲的脸烫成这个样子,叫我如何出去见人,大家会指着我的背,骂我是只要女人不要父亲的家伙。你以为喝点烟油水,就真能让人变成哑巴?你到医院去找人问一问!真的这么容易,那天下的哑巴不知有多少!”
仿兰被王副馆长两耳光打蒙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抱起女儿就往外跑。
王副馆长知道仿兰要回娘家去,也不阻拦,反说:“想通了就自己回来,我没空去接。”
仿兰走后,屋里只剩下王副馆长和父亲。
王副馆长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将正红花油一点点地往父亲脸上搽。
刚搽了几下,父亲就推开他的手,钻进蚊帐里,用被子包着头,一声声地哀号起来。
王副馆长听见父亲在哭诉:“巧儿,你怎么不带我一起走呢,让我留在阳间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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