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女人还不是这样。”
沙莎又说:“你们一定觉得王婶这样做太过分了。有句话我要先告诉你,你若是像汪总这样对待我,我就杀了你!”
沙莎的语气很平静。
我摸了摸她的脉搏,速率很均匀。
半夜里,沙莎将我弄醒。我知道她要干什么,就提醒她别忘了医嘱。沙莎要我进去后别动。她心里慌,想这样,不这样就不踏实。我本想就这样依她。但后来我们还是完成了整个程序。
沙莎说了句很有意味的话:谁叫我们正年轻哩!
事实上,沙莎的蜜月病并没有恶化。包括大夫的吩咐,世上很多前人的经验之谈,其实是危言耸听。
第二天早上,我们听见王婶在自家门外说了句类似的话:“趁我们还没有老,赶紧从头再来!”
王婶将门摔得山响,整栋楼都颤抖起来。
王婶下楼的脚步声就像有一次送煤气的工人,不小心将煤气罐掉在楼梯上,轰隆隆地滚落的动静。
连续吵了几天几夜后,王婶和汪总终于协议离婚了。
他们办完离婚手续,我们的蜜月也度完了。
上班的第一天,师思就同我吵了一架。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校样上我将一处“唯妙唯肖”圈出来,改成“惟妙惟肖”。师思将它复原后,我又改过来了。旁边的女孩帮忙查字典,证明是我对。师思硬说这是约定俗成。后来我想“惟妙惟肖”这词在特定心情下是很敏感的。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师思就同我红了脸,还将几本杂志朝我摔过来。好在这时我已意味到这中间还有别的因素,我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东西时,自语了一句:“谁叫我是男人哩!”
我们刚吵完,沙莎突然出现在门口。
她是专门来告诉我,王婶和汪总离婚了。
沙莎的神情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烦愁。问起来,她又没有东西可说。
杂志社的男女都说我变憔悴了。他们隐去另外一句话:我纵欲过度了。对于我的记忆,新婚这一段,除了纵欲实在没有别的可说。
我抽空往“猫头鹰”那边打了个电话,感谢他们对我的祝福。然后约了去拿美元的时间。这天中午,主编老莫在圣诞酒店宴请从北京开完文代会的几个人。主编老莫被几两酒灌得红光满面,整个下午都在师思对面架着二郎腿,吹嘘刚刚听来的北京方面的故事。他说朱副总理在人民大会堂给文艺界的人做了形势报告,要大家将手头的钱管紧点,包括银行在内,许多人其实是在挥霍老百姓的存款。我忍不住插嘴说,他今天中午请客也是在挥霍全杂志社人的存款。
师思出其不意地说:“不同他们联络感情,谁给我们写文章!”
我被师思冷峻的神色震住了。
主编老莫得以继续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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