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有钱是你的事,我治不治病是我的事。”
说完这话,我突然发现自己对白狗子特别反感,白狗子其实并没有招惹我。但我似乎从心里讨厌白狗子。特别讨厌!特别讨厌!特别讨厌!只要想到白狗子,我就会一连三次对自己这么说!
父亲吩咐,让我将姐姐的来信给白狗子看看。
父亲说白狗子已经拍了胸,让姐姐进他的公司,他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说:“姐姐不是在别处干得很好吗?”
我进房里找姐姐的信时,顺手将打开的门又关上。我从枕头下面将信取出来,将那些文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又将它夹在高一数学课本中藏起来。我不想将姐姐的信给别人看。
磨蹭了一阵,父亲推门进来,问姐姐的信找到没有。
我说找不到,可能是被老鼠拖进墙角的洞里去了。
父亲不相信,问我到底怎么了,干吗对白狗子冷若冰霜。
我告诉父亲,秦四爹让自己带了话回来,要他对白狗子多注意点。父亲不以为然,他认为秦四爹是老倔了,在往事的旮旯里拐不过弯,回不了头。父亲要亲自动手找那封信,我急了,就威胁说,如果做父亲的不相信自己的儿子,那就等于生病的人不相信医生给的药。我顺手拿起放在桌上还没有煎的草药要往窗外扔,父亲只好作罢。
我听见他出房门后对白狗子说:“大树对他姐姐的东西看得比命还金贵,不愿给外人看。他有病,只好迁就。”
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他相信谁时,什么话都如实相告。
母亲的瓜子已经炒好了,外面传来一片嗑瓜子的喳喳声。
白狗子抽空说了句:“男孩就要有个性,这样才会有大出息。”
父亲说:“你们当知青时,人人个性鲜明。”
白狗子说:“后来也叫秦老四整得差不多了。他那一招真绝,让我们去挖战备洞,名义上是照顾我们,实际上是磨我们的棱角。一天到晚待在那里面,风霜雨雪都见不着。一副埋了没死的样子,不同别人发生冲突,整整挖了两年,见了你们就像见了亲人。”
父亲说:“那也是老四的一片苦心,他怕我们在一起时搞不好又要打架闹事。”
白狗子似乎笑了一声,他说:“现在我对你说实话,那一次在工地上我是少记了你一担土,因为我觉得你瞪了我一眼。但你说三天中少记了四担土则是冤枉。”
父亲的笑则是明显的,他说:“那时主要是心里有气,瞧你们舒服地坐在那里不顺眼。要说这事,幸亏老四处理得聪明,马上将你们调回来。不然你们可要吃大亏,大家都策划了,要找机会收拾你们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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