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正是孙朝恩,当日的知县现在已经升为边宁郡的同知。卫渊也是在收集所有开府设郡情报时,才发现居然还有这一位故人,便秘密前来拜访。
边宁郡郡城距离涵阳关只有一千一百里。由于紧靠边关,随时都可以得到涵阳关几万驻军的支援。巫族如要入侵,首先得打穿卫渊所在的宁西郡,然后才能到边宁郡。
孙朝恩在这里任同知,既安全治所也繁荣,算是四郡里的肥缺了。他孝敬得多,右相便安排得好,由此可见右相人品。
数月不见,现在孙同知已经胖了一圈,白净了三分,面面团团、慈眉善目的,看着就像个好人。
孙朝恩将管家打发出去催菜,仔细关好了书房的门,随手布下法力屏障。这道法术挥手即成,丝毫不见滞涩,由此可知虽然他官升了,人也胖了,可是修为非但没有落下,反而大有精进。
几人坐定,孙朝恩没有说话,先是望向卫渊身旁两人。
卫渊就道:“这位是王语,出身王家,天阶道基。这位徐意徐小姐,乃是徐家嫡脉,也是天阶道基。这两位都是和我一同出生入死过,可以信任。”
孙朝恩放松了一些,道:“那就好。当日一别,短短时日贤弟就做下了好大事业。敢在绝域立下界石,活人无算,实在是大功德!为兄也读了几十年圣贤书,可是每每扪心自问,若是处在贤弟当日位置,恐怕都不能决断敢当。”
卫渊苦笑道:“那时年少气盛,一时气不过就冲动了。现在也只是苦苦支撑而已。”
孙朝恩道:“这个时候贤弟来找我,我想不外乎一件事:粮。”
“孙大人料事如神。”
孙朝恩微微一笑,道:“袁清言这人很有些手腕,他既然大动干戈布下这绝粮计,多半是料准了的。我先给贤弟说说当下形势。”
孙朝恩在桌面上铺开地图,伸手在宁西郡东部连点几处地方,道:“我刚刚得到消息,巡抚陈大人决意封锁粮道,重建军垒。此事由岳提督亲自督办,准备设下埋伏,等你上钩。不过我料想贤弟是不会中计的。”
这几个点都是卡在关键处,当日袁清言选择在这些地方营造军垒,确实没给界域留活路。
卫渊皱眉道:“巫域难行,粮队更是需要平坦道路。这几座军垒确实卡得恰到好处,不打掉一个的话就算是有粮食也运不过去。孙大人知不知道埋伏设在何处?”
孙朝恩笑道:“若是在大汤前期,恐怕真的要打,可现在大汤九侯并立,我们又是在西晋,凡事以和为贵,能不打还是不打为好。”
卫渊心中一动,问:“那如何能既有粮,又不用打呢?”
孙朝恩道:“我料得贤弟这几日多半要来,已经提前做了些铺垫。就算贤弟不来,我也要派人过去找你了。千里为官只为财,这是西晋官场上上下下的通识。现在的西晋就像一艘四处漏水的大船,就算陈到一心想做个裱糊匠,可凭他一已之力只能堵得住几处,漏的地方只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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