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城。
陈到轻轻放下一子,盘面已经占优。棋枰对面的岳晋山双眉紧锁,盯着棋盘猛瞧,可是怎么都找不到白棋的破绽。
陈到的棋风就如他的人,没有强硬,没有死缠烂打,看似处处被动,又斤斤计较于实地,但不知不觉就占据了优势。
岳晋山棋力不低,但和国手水准的陈到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筹。
岳晋山突然舍弃大棋不顾,一字立下,开始强行做活一块落在白子阵中的孤棋。
陈到面露微笑,这子一落,岳晋山可说必败。
他随手应了,但岳晋山这一次下得极快,就是一根筋似的要做活这块孤棋,各种死缠烂打,各种不讲道理。
以陈到之老辣,自不会被这种小手段裹挟,他镇定自若,步步收紧,最终一子落下,绝杀了那块孤棋。
陈到微笑道:“老岳,你今天败得快了些。如果没有这些无理手,你的棋力当能更进一步。”
岳晋山并没有投子认输,而是道:“治不活那块棋,是我棋力不够,并不意味着那块棋必死。换个人来下,结果或许会不一样。”
陈到说:“那块棋本就不该存在,大势如此,如何能挡?”
岳晋山哼了一声,道:“要是所谓天命大势真的不可违抗,那大黎就应该万古长存,根本不会有后面这些朝代,更不会有大汤。”
陈到皱眉道:“这话有点大逆不道了。”
“你们这些满口忠义,实际却是把大汤一点一点往深渊里推的家伙才是真的大逆不道,我又算什么?”
陈到脸色一沉,道:“老岳,看在同僚情谊,你刚刚这些话我就当没听到。但你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让别人听到了往一奏,谁都保不了你。”
岳晋山又落一子,道:“我很感激你从阉党手里把我保了下来,这事是我欠你个人情。不过说到情谊,从你叫我过来下这盘棋的时候,就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二虎相争,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有何不可?”
岳晋山道:“我说不过你们,你们总有一堆歪理可以讲。我知道朝堂诸公一直在说,青冥虽好,但不是我们的。就算它打碎了,只能有原本两三成的功效,拿了回来,那也是我西晋的界石。”
“这样说又有何不对?”
“这样说对西晋来说自然没错,可是对大汤而言,对整个人族来说,青冥破碎就是实实在在地损了八成界域!”
陈到叹道:“我们毕竟是晋臣。”
“晋之忠臣,汤之奸佞!”
陈到一时竟无言以对。
岳晋山缓道:“我一生都在战场度过,生就了一身贱骨头。实在没办法做到有人和异族死斗,我自己却旁边袖手旁观。”
岳晋山伸手从棋盘拿起了一颗白子扔进棋盒。少了这颗白子,那块孤棋突然就活了。
“陈大人,你的手稍稍抬一抬,这块棋就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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