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族的惩罚很轻,即便是像翡翠这样屡教不改地家伙,所受到的惩罚也不过只是打几下手心,打完之后,围观精灵散去,只留下年长精灵与翡翠。
年长精灵手腕一翻取出,种子在指缝间发芽成长,长成治疗伤口地草药,他揉碎草药,敷在精灵少年掌心的红肿痕迹上,叹息着道:“你啊……精力过盛成这样,一点都不像是我地学生。”
翡翠不服气地轻哼一声:“要我像别人一样学那些无聊的艺术,太烦躁了。”
“那么……今天还要不要继续跟我学魔法?”
“当然要……唉唉唉轻点,疼!”这是……精灵族,非常平常地一天。
永夜峡谷里,遍地的青萝花,静静躺着一名精灵,精灵地样貌还很年轻,可是神情却惨淡得仿佛快要死去。
翠发的精灵少年半跪在他身边,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的惶然:
这个一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他制得死死的,拥有植物司掌能力的家伙,怎么就这么倒下了呢?
在他的印象里,年长精灵就好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可是这座山岳却就这样倒下了。
精灵的寿命不是很长的吗?按照正常的岁数算,这家伙也才只是精灵的年轻人而已,为什么会显出生命耗尽的疲态?
年长精灵温柔地笑了笑,他勉力抬起手,轻抚翡翠柔软的长发:“两百年前,我曾经用过大幅度透支寿命的魔法,精灵的生命虽然比人类长,可是总是有尽头的。”
漫长的生命,并不意味着可以恣意挥霍。
世界上的一切事物,有起始,就必然有终点,这是不可避免的规律。
翠发的少年眼睁睁地望着年长精灵,看着他呼吸微弱,看着他含笑闭上双眼,生命气息远去,向来活力过盛没心没肺的少年,生命头一次感受到,心脏仿佛被什么掏空的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他不知道呆愣了多久,直至月亮升起,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刹那间,他身体周遭的花朵与草木,以最绚烂的姿态生长绽放,在衰败的生命旁,呈现出异样的欣荣。
翡翠如梦初醒地望着年长精灵,似哭非哭。
精灵族,司掌之能只能同时被一个精灵所拥有,当司掌者死去后,这项能力会在那之后的某个时间,在另外一个精灵身上觉醒。
可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啊。上,几名长老无奈地望着难得神情沉静的翡翠,其一名长老沉声问道:“翡翠,请在自然之神的见证下,说出你的真名。”
与人类世界的认知不同,很多人类都因为他们的命名习惯,认为精灵拥有名和姓,但实际上,精灵其实是没有姓氏的,人类所接触到的精灵,凡是名字之间有间隔符号的,比如“泉水蝴蝶兰”,这样的名字,并不是说,这个精灵名字叫泉水,姓氏为蝴蝶兰,泉水和蝴蝶兰,这二者都是名,分别是该精灵的始名与真名。
始名,及精灵诞生之际由长者所赋予的名字,翡翠之所以得名,正是因为其眼眸与发色像翡翠一样碧绿剔透。
而真名----也不是每一个精灵都能拥有真名,只有在到了一定年龄后,为精灵族做出一定贡献,又或者拥有特殊能力,才能自己取一个真名----翡翠便属于后者。
沉默了一会儿,翡翠才低声开口:“月见草……请自然之神见证,以月见草为我真名,与灵魂同在。”
翡翠月见草,今后这就是他的名字。
3孤独的柄剑
尽管继承了植物司掌之名,但翡翠没有安静多久,又故态复萌,继续上窜下跳,所到之处尽是灾难。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正是如此。
足足又过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终于等翡翠成年了,全精灵族一致强烈要求,请翡翠担当巡礼者这一重要职责,离开精灵之森,前往人类世界。
为了避免纷争和灾厄,精灵族远离人类世界聚居,精灵之森外布下严密的结界,使得精灵族几乎处于全封闭状态,但是为了不与世界脱节,每隔五十到一百年,精灵族都会派遣两三名精灵,到人类世界学习知识和新技术,期满之后返回精灵之发展本族自身,这就是巡礼者。
对于这样的安排,翡翠丝毫不反对,相反,他对于人类世界十分地有兴趣,就算没有精灵巡礼者的身份,他今后也会找个机会偷偷溜出去见识一番。
共同送走翡翠后,精灵族全体成员破例在非节日的时间举办欢庆宴会,甚至部分精灵洒下如释重负的泪水:“终于送走了,让他去糟蹋人类吧。”
“延长他的巡礼期,让他两百年后再回来。”
“好主意!”
今后每一年的这个日子,都会有精灵想起那日重生一般的心情,进而额外庆祝,多年之后,便形成了一个新的节日,被称作:复活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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