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排练场空前活跃,老舍经常光顾,他与大家一起朗诵、讨论剧本,给演员做示范动作。在剧组里,演员“晕进”角色之中,每个人都充分调动想象,展开联想,充分发挥艺术创作才能。郑榕回忆说:“有一天排开场戏,焦先生让大家尽情发挥,后台的音响效果也配合着轰鸣起来,焦先生听着,看着,然后发出命令,让这一桌的声音再大一点,让那一桌的声音再弱一点。他像个交响乐的指挥大师一样,让舞台上形成了多个声部,各个声部此起彼伏,在他的调理下,非常富有层次。撒纸钱一场,焦先生把前三排观众席给划出来,让我们直接对着观众倾诉。慢慢地我们终于找准了那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从1958年首演至今,《茶馆》已经演出了500多场了,不仅在法、美等国被誉为“东方舞台艺术的奇葩”,而且创造了一台戏剧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
(摘编自宋宝珍《零落黄金蕊,虽枯不改香》)
1.下列对传记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5分)
时间1950年夏末。龙须沟的新沟落成,修了马路。
地点同第一幕小杂院。
布景杂院已经十分清洁,破墙修补好了,垃圾清除净尽了,花架子上爬满了红的紫的牵牛花。赵老的门前,水缸上,摆着鲜花。丁四的窗下也添了一口新缸。满院子被阳光照耀着。〔幕启:王大妈正坐在自己门前一个小板凳上,给二春缝着花布短褂,地上摆着一个针线笸箩。四嫂从屋里出来,端详自己的打扮,特别是自己的新鞋新袜子。
四嫂她忙啊!今天咱们门口的暗沟完工,也不是要开什么大会,就是办喜事的意思。她说啦,您、我、娘子都得去,要不怎么我换上新鞋新袜子呢!您看,这双鞋还真抱脚儿,肥瘦儿都合适!
大妈我可不去开会!人家说什么,我老听不懂。
大妈哼,你也跟二春差不多了,为修沟的事,一天到晚乐得并不上嘴儿!
四嫂是值得乐嘛!您看,以前大伙儿劝丁四找点正事作,谁也劝不动他。一修沟,好,沟把他劝动了!
大妈臭沟几儿个跟他说话来着?
四嫂比方说呀,这是个比方,沟仿佛老在那儿说:我臭,你敢把我怎样了?我淹
死你的孩子,你敢把我怎样了?政府一修沟啊,丁四可仿佛也说了话:你臭,你淹死我的孩子?我填平了你个兔崽子!就是这么一回事。
〔娘子提着篮子回来。
四嫂娘子,怎这么早就收了?
娘子不是要开大会吗?百年不遇的事,我歇半天工,好开会去。喝,四嫂子,您都打扮好了?我也得换上件干净大褂儿。这,好比说,就是给龙须沟作生日;新沟完了工,老沟玩了完!
大妈什么事儿呀,都是眼见为真;老沟还敞着盖儿,没填上哪!
娘子那还能不填上吗?留着它干什么呀?老太太,对街面儿上的事您太不积极啦!
大妈什么鸡极鸭极的,反正我沉得住气,不乱捧场,不多招事。
四嫂我知道您为什么老不高兴,就是为二姑娘的婚事。您心里有这点委屈别扭,就看什么也不顺眼,是吧?
大妈按说,我不应当因为自己的别扭,就拦住你们的高兴!是啊,你们应该高兴。你就说,连疯哥都有了事作,谁想得到啊!
娘子大妈,您别提疯子,他要把我气死!
大妈四嫂怎么?
娘子自从他得着这点美差,看自来水,夜里他不定叫醒我多少遍。一会儿,娘子,鸡还没打鸣儿哪?大妈他可真鸡极呀!
娘子待一会儿,娘子,还没天亮哪?这家伙,看看自来水,倒仿佛作了军机大臣,唯恐怕误了上朝!
四嫂哪能那么十全十美呢?这就不错!我的那口子不也是那样吗?在外边,人家不再喊他丁四,都称呼他丁师傅,或是丁头儿;你看,他乐得并不上嘴儿;回到家来,他的神气可足了去啦,吹胡子瞪眼睛的,瞧他那个劲儿!
娘子可也别说呀,他这路工人可有活儿干啦!净说咱们这一带,到永定门去的大沟,东晓市的大沟,就还够作好几个月的。**啊,是真行!听说,三海、后海、什刹海,连九城的护城河,都给挖啊!还垒上石头坝。以后还要挨着班儿地修马路呢。四哥还愁没事儿作?二嘎子更有出息啦,进工厂当小工子,还外带着念书,赶明儿要是好好的干,说不定长大了还当厂长呢!
四嫂唉!慢慢地熬着吧,横是离好日子不远啦!哟!二嘎子那件小褂儿还没上领子呢!(进屋取活计)
(摘自老舍《龙须沟》第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