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郊外,山中。
一间山中大屋,大屋前是一道山溪和一座精致的小桥,一盏又一盏错落的石灯点亮了通向大屋的石板小径。
大屋前后都有穿西装的男人在游荡,他们敞着怀,露出枪柄,那是以色列的重型战术手枪,使用大口径马格努姆枪弹,连警察用的防弹衣都能贯穿。
大屋的入口处修着一扇雕花铜门,只有推开这扇门,方能感到视野瞬间开阔。
大厅的一半是柏青哥区,另一半是各种赌台。放眼出去每一寸空间都那么诱人,要么是深红色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要么是状似怒莲般光线迷离的吊灯,要么是晶莹剔透的红色水晶玻璃墙。
这很显然是一间赌场,可奇怪的是,这里没有美女荷官,也没有兔女郎打扮的女服务生,更没有柏青哥机那种弹珠倾斜个没完的声音。
与人们对夜晚赌场的理解完全相反,这里很安静,安静到甚至能听到外头山溪的流水声。
唯有的,是站在一张赌桌边的女人,她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色西装套裙,纤细的手指轻点在牌桌上,发髻高耸,显得身段窈窕,明眸善睐——她是这座赌场的经理,樱井小暮。
这时,皮鞋踏出的脚步声在她的身后响起,秘书打扮的男人把一个黑色文件夹递到了樱井小暮的手中,恭声道:“樱井小姐,将军的紧急传真。”
樱井小暮只看了一眼,便立刻转身走向了大厅中央那台门上贴满金箔的电梯,伴随着卡片轻划的声音,电梯门打开,一层的灯光也随之熄灭。
留下的,只有漆黑中保持着半低头姿势的秘书,以及电梯缓缓上升的动静。
……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
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
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
电梯门打开,樱井小暮循着歌声步进极乐馆顶层的和式套间,她在电梯里就脱掉了高跟鞋,走在榻榻米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地面上铺着传统的榻榻米,室内用简约的白纸屏风分隔,窗户敞开,放进满地的月光。白木屏风边放着一些小几,小几上搁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还未绽放的春桃花。一只白若透明的手从花瓶中拾起那支春桃,一手绾起光可鉴人的长发,一手把这支桃花当作簪子插进去,露出白皙如玉的脖子。
月光中的人影且行且吟且唱,音色叫人想起斑驳的古画。
他肩披一件血红色的广袖和服,刺绣着大朵大朵的彼岸花,这种也被称作曼珠沙华的石蒜科植物开出的花,红得就像是新流的血,和男人莹白色的皮肤交相辉映。
唱这首女人歌的居然是个男子,但当他舞动起来,腰如束素肩膀伶仃,让人全然忘记了他的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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